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妹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众人一阵感慨,虽然是个纨绔,但他疼爱妹妹,还算有可取之处。
京城中的真正纨绔,并不想接纳这位新“纨绔”,因为他,最近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不少人暗中骂他。
安西侯府就比较高调,一派热闹景象,好多都是军中的武将,哪怕盖着盖头看不见人,苏允嫣也能察觉得到他们的喜庆。
夜里,顾修堇进门时,有些微醺,看着烛火下的美人,含笑道:“秋语,怕不怕?”
苏允嫣明白他的意思。外人眼中,两家结亲是李家高攀。但事实上,想悔婚的应该是李家才对。没悔婚则是看中顾修堇这个人和他对李家的恩情上。
要知道,李家已经成功削了爵位,稳稳当当地恢复了普通百姓的身份。安西侯府却还没有,这事情轻不得重不得,若是此时安西侯府出事,顾家人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未知。
“不怕!”这话真心实意,这么久的相处,苏允嫣也知道,顾修堇对自己不只是未婚妻,他对她是有情意的,为了她生生放弃了安北侯府送到他手中的把柄,那可是杀父之仇!
二人对视,情意流转,气氛暧昧缠绵。
大婚之后的第二日,隔壁安北侯府齐氏和林毓一起上门。
按理说,以裘李两家的关系,在大婚之前,裘家就该上门添妆。只是他们在守孝,才免了此事,并且,同为侯府,安西侯府有喜,两家关系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本应该上门送礼。也都因为守孝而耽搁了。
现在喜事办完,他们再上门贺喜,本也应该。
苏允嫣接待了两人。
齐氏消瘦了许多,整个人有些憔悴,林毓还是那副模样,只是换成了妇人的装扮而已。她身子娇弱,性子长相看起来也弱,一身素衫,其实并不太能撑起侯夫人这个身份。
三人坐着闲聊,都刻意不提李秋月,话题不多,有些尴尬,没多久,齐氏就吩咐道:“阿毓,我有些话想要和秋语说。”
林毓面色微僵,还是含笑起身退了出去。
“记得当初秋月嫁到进门时,你还是个小姑娘,雪白的一小团,看起来可爱得很。”齐氏一脸追忆:“你姐姐也是,温柔贤淑,才貌双全,还是京城双姝之一,有名的第一美人。那时候我对这个儿媳很满意……”
这话明显没说完。
苏允嫣也没追问,耐心等着下文。
果然,齐氏回过神后,继续道:“但我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弄出这么多事来。心思狠辣,手段高超。假死脱身,连我都被她骗过了去?”
大抵是觉得苏允嫣知道蛊虫之事,所以许多不能对外人道的话也说了出来。
“瑶瑶是我长兄的女儿,知书达理,性子温婉,我早就看中她做我儿媳妇,可儿大不由人,你姐夫非要娶你姐姐。于是,瑶瑶就被辜负了。我对不起她……但我也没想到她会对你姐姐下手,得知你姐姐中了蛊毒,我又恨又怕,立即回到庵堂找她解蛊,可是……”
苏允嫣接过话头:“可是你没想到想要救我姐姐,就得拿她的命来换!然后,在她和我姐姐之间,你选了让我姐姐死,对吗?”
齐氏哑然。半晌解释道:“依我本心,她们谁我都舍不得。所以,哪怕你姐姐的病会拖累我们侯府,我也没有对她动手,甚至还出银子给阿季买药给她!”
都是狡辩!
在齐氏得知是齐瑶下蛊而没有逼迫她解蛊之时,她就放弃了儿媳了。所以,得知李秋月想要让妹妹做继室,她也默许。在她眼中,兴许觉得这个是对李秋月的补偿。
就像是之前裘季打算的那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齐氏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李秋月保全侯府。
苏允嫣有些不耐烦,直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这样的态度,齐氏有些惊讶:“我好歹是你姐姐的婆婆……”
想要摆长辈的谱吗?
除了李家夫妻,苏允嫣可没兴趣认别的长辈来压在头上,再说,如今她是顾修堇的妻子,夫妻一体。她认了顾修堇的杀父仇人做长辈,让他如何自处?
当即扬声道:“送客!”
门外的下人立即站到了门口,一副送齐氏出门的架势。
齐氏:“……”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正色道:“我有些事要跟你说,关于你姐姐的。”
苏允嫣摆摆手: “我不想听!”
这般决绝,齐氏一脸严肃:“她想要回侯府!”
苏允嫣一脸莫名其妙,反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齐氏有些憋闷,只能继续解释得更清楚些:“她身为世子夫人假死,等同于欺君之罪。安北侯府固然有罪,可你们李家也会被牵连。”
“这事你应该去跟我爹娘商量呀!”苏允嫣一本正经:“我一个出嫁女,也管不了李家的事。”
齐氏蹙眉:“你姐姐威胁我,不让我跟李家说。”
呦,有把柄啊!
就像是那日裘季说的,如今的李如意不是李秋月,裘李两家一口咬定她不是自家人,她就在翻不出风浪来!
“不然呢?她要如何?”苏允嫣好奇问:“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中?”
齐氏:“……”不然就要把她杀了安北侯的事情告发出去,这话她能说吗?
安北侯裘克垣偶然之下,得知儿媳妇的蛊毒竟然是齐瑶下的,也没想着逼齐瑶解蛊,只想让侯府独善其身。毕竟,顾修堇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告发侯府藏蛊师之事。
身上长了脓,非得连根剜出才能长好。裘克垣如何能够容忍自家被这样威胁?
唯一的法子就是他大义灭亲,直接找到皇上坦白这些事。侯府固然会因此受罚,但比原先的满门抄斩好了太多太多。
可是,若真如他所想,自己去求皇上明查,那么,庵堂中的齐瑶师徒活不成,而齐氏这个知情人甚至在齐瑶下蛊后还帮着扫清嫌弃的帮凶一定会被休。且也活不成了,兴许还会牵连齐家。
齐氏做侯夫人多年,如何能眼睁睁自己晚节不保?如何能眼睁睁看娘家被一朝倾覆?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裘克垣中烟毒而死。
要不然,堂堂侯爷在自家府中,想要悄无声息的死去,除了意外,就只有很亲近的人才能办到了。
这是齐氏再三思量过后,想出来的对自己对侯府影响最小的法子。
至于李秋月,大抵是也想动手,才发现了齐氏的动作,却隐而不发,将这把柄捏在手中,这时候才拿出来用。每每想到,齐氏就恨得不行,只后悔没有早早送她去死!
齐氏勉强笑了:“没有把柄。只是你姐姐要把她假死之事算到我头上,这就算能澄清,外人也肯定会怀疑我,既然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如今有孝在身,不宜多留,这就告辞了。”
她起身就走,用不着谁送。
园子里赏景的林毓看到婆婆出来,正想迎上来,就听婆婆唤:“走,回府!”
语罢,也不管她走不走,自己率先离开了。
林毓有些意外,这是谈崩了?
看着廊下一身红衣气质高华的女子,林毓有些恍惚,侯府出生的女子,当真无论何时都能做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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