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简双淑费力不讨好。
明明辛苦干活的是她,到最后善良的人成了简双贤,而她则是刻薄不孝,外面的那些传言中,她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刘夫人并没有不耐烦,沉默听完,疑惑问:“你是说,是你跟一个姓周的女子一起结伴先到的京城,后来又回去接孙家人,然后打算一起进城?”
她眉心皱得紧紧,很有些不解:“你天天干活养活山洞里的人,后来为何突然就不愿意了呢?你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胆子敢上路?”
在苏允嫣到京城之前,刘夫人根本就不认识简双淑,对她的性情也无从得知。此时听到刘夫人纠结这些,苏允嫣很是意外。
“我突然发现我帮助的那些人,都将我的帮助视作理所当然。尤其是那个赵婆婆,看我粗饼拿得少,先是怀疑我偷吃,后来又怀疑我赚的粗饼来路不正,说话难听得很。但凡她记着我的恩情哪怕只一丝,也说不出那样刻薄的话。”
“费心费力干活,到了别人那儿成了理所当然。我又不傻,当然不干了。还有,我爹的心愿就是到达京城,刚好又有周姐姐做伴,我们便来了。”
刘夫人还在纠结:“那些人不知感恩,肯定也不是第一日。你为何突然就发现了呢?”
苏允嫣心里一动。
与其说刘夫人在纠结她到京城的缘由,不如说她是纠结她为何突然就不愿意再养着那些人……这让她想到了孙花意。
“就突然发现了啊!”
刘夫人又问:“那你姐姐呢?你们是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感情挺好。有御史府的文书,你顺手就能把人带进来,为何你不愿意带着她进城呢?”
“就是不想啊。”苏允嫣面上愤愤:“她为了外人,居然换了父亲的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刘夫人若有所思,又好奇问:“换药的事,你怎么发现的?”
苏允嫣不想再编了,面色一言难尽:“夫人,你也这么喜欢打听么?”
闻言,刘夫人突然惊醒,她方才真的像是一个喜欢听家常里短的乡下妇人,还追着人家问,实在失礼。
她站起身离开,临走前想起什么一般,回头道:“我这个人说话直,你别多想。你救了我母亲,我很感激。你一个外地人,在京城没有落脚地,又和你姐姐闹翻了……不如暂时住下,再提其他。”
前天还巴不得她走呢。
就在当日午后,有人送了一个匣子到御史府门口,里面是几锭银子,加起来五十两。
门房向来不收礼物,见状就要退回。却听那个送银子的护卫道:“这是送给府上的客人简二姑娘的。”
不是送给主子,门房不敢擅自拒绝,便跑去询问主子。
没多久,老夫人就过来了:“听说是一个姓周的女子送的,你们认识吗?”
苏允嫣心下了然,之前和周氏分别之时,她说会有谢礼奉上,应该就是这个了。
送银子虽然俗气,但贴心啊!
再没有什么东西比银子更好使了。
苏允嫣没打算收她的谢礼,但如今她囊中羞涩,一步都动不了,便接了下来。
就当是借用,以后还上就是。
又是两日过去,这两天刘夫人来找了苏允嫣好多次,说是闲聊,其实就是打听。
问得最直接的一句,就是问苏允嫣最近有没有做奇怪的梦。
并且,苏允嫣偶然从底下伺候的人那里得知,刘夫人还问了许多人有没有做梦的事。问得所有下人一头雾水。
而住了两日后,这一日,简双贤找上门来。
苏允嫣知道的时候,刘夫人已经把人带到了她面前。
“你姐姐非要见你,不然就不肯离开。您是客人,我们也不好把你的客人拒之门外,所以带了她来,你别嫌我多事才好。”
几日不见,简双贤换了一身粉色衣衫,整个人娇柔精致许多。她也认为自己算过得好的了,没想到妹妹过得更好。当下又羡又妒,酸溜溜道:“妹妹过了好日子,也没说给我和娘送信让我们放心。娘担忧你,都病了。”
苏允嫣面色如常,问:“然后呢?要银子?”
“不是要银子!”简双贤急忙道:“就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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