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另一个接受不了的人则是孙母。
姐妹相残,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好受。
以前她只以为大女儿生性凉薄,如今看来,大女儿这简直是六亲不认。
孙母嘴唇颤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孙花意惊骇之余,又怕她们不帮自己。看着三妹脸上的讥讽,求三妹是不可能的。于是,她死死握住了母亲的手:“娘,我那助孕的药,是在城中平和堂的刘大夫配的,你赶紧帮我问问去。我在圆房的第二日还喝了避子汤的,可惜没能避住。后来我还找了大夫想要落胎,可那个混账玩意怕出事,直接告诉了我婆婆……现在这么多人守着,我就算想落胎都不能。如今月份大了,落胎危险,加上这么多婆子看着,我就算拿到药,也没机会入口。娘,你去平和堂帮我问问他,喝了那个助孕的药,要怎么才能保证母子平安?如何才能把生母的损伤降到最低?”
她眼神里满是急切和哀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娘,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孙母闭了闭眼,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用力将孙花意握着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花意,我会去帮你问。但这一次之后,我们母女……不用再见面了,你也不用再回孙家,从今往后,孙家和你,再无关系。”
孙花意听到前半句,心里一松,听到后半句后,眼睛瞪大,满脸不可置信:“娘,你不要我了?”
她这么优秀,凭普通女子身份高嫁入周家,这些年来过得风光无限。这么好的姑娘,别人提及她都会羡慕孙家。哪里轮得到孙家不要她?
她看向边上的苏允嫣,质问:“娘,你是因为妹妹嫁得更好吗?”
闻言,孙母眼中更加失望。她站起身,背对着孙花意,看着外面的天空有些恍惚,颤声道:“你跟你大哥相差一岁三个月,其实不然,你比你大哥只小七个月。”
孙花意又是一惊。
苏允嫣扬眉,这事情孙花椒还是第一回听说。
以当下的医术,七个月出生的孩子,如果没有好药和人精心伺候,基本是养不活的。而这两样,从祖上就一直是普通人的孙家都没有。
再有,生一个孩子,坐月子期间不能圆房。如果孙花意是孙母所生,她只在娘胎呆了六个月就生下来了。
这就更养不活了。
也就是说,孙花意不是孙母所出!
孙花意心里乱成一团,看了看母亲和妹妹,失声道:“我跟妹妹长得像!如果我们不是亲生姐妹,为何会这般相似?”
孙母摆摆手,一脸颓然:“你们是表姐妹。你们的二姑姑,嫁去柏树街的那位,在我怀着你们大哥七个月的时候,她自己偷跑了出去,好在没几天就回来了。可等我临盆,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她一个姑娘家,如果事情败露,也就不用活了。所以,我在出月子后不久,已经又有了“身孕”。本来所有知情人都打算这辈子都不会把这事情说出去。外人虽有怀疑,但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已忘了当初的事。就算我自己,也差不多忘光了。”
“可你做的这些事,又让我想了起来。我实在不想承认,我一手教出的孩子居然这样不顾亲人!”
孙花意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从小到大,她没发觉自己和哥哥还有妹妹有什么不同?
孙家能给三个孩子的,也都给了。哥哥和妹妹有的东西她也有,挨打挨骂都是一样的。如果真有什么不同,就是孙母口中的那位姑姑,每年都会给她做一套衣衫。
那个姑姑家中也不富裕,每年只给她做衣衫,哥哥和妹妹要么是鞋子,偶尔还只是一张帕子。那时候她不明白,只是拿到这些东西时,心里隐隐有几分优越感。
看!姑姑在三个孩子中只喜欢她!
孙母说出压在心头多年的秘密,仿佛也吐出了心里的那口郁气:“我把你当亲生女儿养大,哪怕你出嫁后再不管我,我也无所谓。但是,我不允许你因为自己的私欲算计我的孩子。所以,孙家不是你的娘家。你以前便想摆脱,现在你能心安理得的不再回去。而我也能……放开你了!”
孙花意以前确实不喜自己的娘家,太穷太上不得台面。可真正听到孙母说这些话,她心里又难受,仿佛那个永远会对她敞开的大门关上了。
断绝关系可以,但不是现在,孙花意哭着道:“娘,你养我多年,感情不是假的。难道你真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我能!”孙母心里很痛,但语气决绝:“孙花意,我不欠你的。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我认为该告诉你,孰是孰非你也该分辨清楚。当初你娘七个月时,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顺利“生”下你,我喝了落胎药。你的性命,是用我的孩子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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