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名传信兵是平原郡来的。三日前,有人蓄意损毁河堤,平原郡守的巡防队伍及时发现,临时修固了缺口。但他们派入京中,向司空府传信的士兵,却在入城之前受到了不明刺客的攻击。”
星河问:“是城防营救下的人?”
拓跋琰点点头,“何等猖獗,就在京畿,就在朕的近处,胆敢袭击朝廷官兵。”
“看来,并没有抓到凶手。”
星河思量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说:“臣女斗胆,敢问陛下,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拓跋琰哼了一声,“河堤溃败,不外乎他国细作,朝中异己。”
星河指着棋盘上的棋子,慢条斯理地说:“依臣女愚见,他国细作倒不太可能。北境巩固,突厥人入关尚且千难万南,更不要说破坏河堤,还潜入京畿追杀驿兵;而南梁已是一盘散沙,叛军和勤王之师都要依赖大魏和齐国的粮草物资,更不会贸然入境破坏;最后东齐,它的重镇洛阳就在平阳郡下游,破坏了黄河河堤,他们损失不见的小过大魏。”
拓跋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就是异己之人了!在河道沿线建义仓,加固河堤是太师的建议。他此举的目的,自然是安固国本,进而往南用兵,夺取西蜀沃土。”
“最不想南进的人,莫过于大将军一党。若是河堤溃败,突厥趁势南侵,他便出师有名……往南的计划也就……”星河顿了顿,观察着拓跋琰的神色。
他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心中似乎早已确定了这种可能。
拓跋琰紧紧盯着她,“你来跟朕禀报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陛下,请命大将军宇文烈,率三府中路军到黄河一线戍防!”
拓跋琰大惊,要他把异己之人,放在心腹大患之地!宇文烈可能因为排斥南进,私下扰乱北境安全……调他戍防也确实能防止内祸……可然后呢?任由他挑起事端,向突厥开战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激动地说:“你知道南秦州平叛之后,朕是如何收住陇西军的吗?你又可知朕把他们安置在大魏腹地,从不与四方军一般换防的原因吗?!”
星河抬起头,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陛下,不论是昔日的陇西军,还是现在的中路军,都是您的军队,唯一忠诚、服从的人也应该是您!大将军之所以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对控制京城,控制未央宫有十足的把握!”
拓跋琰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眼前这个毫无惧色的少女,一语道出了其他人从来不敢与他说的事实。
宇文家,宇文直、宇文烈……有完全的能力,替代他控制整个大魏。
“大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妄议朝政,诋毁重臣可是死罪。”
星河郑重的稽首长拜,“陛下是明君,明君就值得忠义之臣为您赴死!臣女知道,南秦州平叛后,您将精锐的陇西军大部改为中路军六府,用最丰厚的犒赏,最高的饷银,还把他们留在富庶的京畿十二州……但是中路军兵将同根同源……对您来说,合不如散!”
她见拓跋琰脸色难辨,心一横继续说:“中路军常年稳固,兵将更替都来自陇中几州,其中有半数是在黄河一线。这三府人马调回故土,若是久不起战事,军心将会日渐游散。更重要的是,大冢宰有心报西凉之仇,大将军宇文烈更是以北伐为己任。若是让中路军半数人马往北布防,想来在朝中的阻力会很小。”
拓跋琰背过身去,负手在后。
“朕自然知道,但是用兵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贸然将中路军北调,若是真和突厥起了战事,不仅会再次失去南进的机会,更会给北境黎明百姓带来一场战祸。”
星河回应道:“陛下可以安排合适的人,前往突厥商谈盟约。若以凉州北面七郡互市为诚,至少能在取得西蜀之前,维持北边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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