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数,原来已经到辰时。
这时,一个掌事尚宫,身后跟着几个宫女,规规矩矩的步入殿堂。一一向坐席间的星河行过礼,便四散开来,打扫的打扫,收拾的收拾,点香的点香……都是一丝不苟的严整以待。
星河仔细一看,其中正在点香的小宫女正是寇儿。
因为上次宋凝香说过,此人是宇文葵安排下的,她便不自觉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寇儿手指灵巧过人,她双手揭开大殿侧边博山炉沉重的炉盖,取下侧边的插销,拿出焚香的托盘,将余灰倒去,悉心擦拭干净。又用匙勺从锦袋中盛出磨碎的沉香屑,均匀的铺陈在托盘上,再放回香炉座上,用插销固定好,随后打开随身的火折,慢慢点燃香屑,旋即盖灭明火,只留下氤氲的烟气,随后盖上层山形的炉盖,一阵缭绕的青烟自炉盖缓缓盘旋而出。
看着一缕缕美丽的烟气,星河细细一嗅,果然是最上品的南海琼脂,沁人心脾的清朗香气里带着微微一丝甜。身处此间,只觉得胸中沉闷一扫而尽。
等到尚宫再次带着宫女们向她行礼告退时,星河便知贵人快要回来了。
果然,没等多久,殿外进来几个小宫娥。星河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一侧迎候着贵人。
近三个月未见,宋凝香脸庞圆润了不少,腹部也大如簸箕。
“星河,这么久才来看我。”宋凝香一见到她,便亲热的向她伸出手。
星河连忙脚步走到她身边,慢慢扶着她走到软榻前,和随侍宫女一起将她安顿好,自己则站到一旁。
“星河,过来。”宋凝香向她伸出手,又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到这边来。最近陛下看的紧,别宫娘娘们都不敢来串门了。好不容易过来你这个娘家人,陪我好好说会话。”
星河再次恭敬的行礼,坐到了她的身旁。
宋凝香虽然身体沉重,脸色却比之前更好,想来陛下一定对她相当体贴,随着临盆的日子将近,胎儿的状态也一定很好。
星河笑着说:“娘娘即将临盆,听我父亲说,陛下下了旨意,允许大伯母提前回京,守在您身边,直到皇子降生。”
宋凝香也舒心的笑了,“好几年没见到母亲了,想来她已在回京的路上。到时候,有她陪伴也会安心的多。”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带着几分犹豫的说:“近来腹中胎儿愈发少动,虽然太医说是正常,我却总是时时惶恐。因为……曾经那孩子就是……”
星河赶紧半跪到宋凝香面前,握住她的手,“贵人安心,皇子一定平安!若是您觉得不安心,臣女倒是有个办法……您可听过《颂翌杂章》?”
宋凝香说:“你说的是女医颂翌的医书,倒是听请脉的太医提起过。她是汉时宫廷医侍,在宫中几十载,迎接过几代君王的降生。”
星河答道:“正是。前阵子我遇到一位神医,从他那里偶得此书。书中有言:王子皇孙,承天时,接夙运,为紫薇命主。脚踏七星而来,孕育多有艰难。需万姓允诚,昭天人感应,方得神佛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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