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穿针引线的。认太史令大人为义父,真是好计!既门第相当,又不会树大招风,引得君王忌惮。”
她这一笑温柔似芙蓉初绽,仿佛能安抚人心,宇文烈只觉得心中忧虑也减了许多。
他所担忧的,正是最近忽然冒头的宋之孝和他背后风向难辨的宋家。
宋氏一族自开国以来,一直安享尊荣,尤其避讳军政,家中出将者即便是长房嫡子,也不能继承国公爵位。却万没想到,如今的族长、位列三公的靖国公宋之孝忽然开始关心起朝政来了,而且愈发上心,竟然得到朝中年轻一派文武官员的追随。
最重要的是,宋之孝似乎对他北进的策略并不认同。一开始是反对在北境屯粮屯兵,后来还屡次在朝堂上建言,要趁南梁内乱,稳固南境边防。
南梁大乱,此时所谓巩固边防,内里的意思便是要南进,开疆辟土。宋之孝虽未直说,却合了一群心系西蜀沃土的世家和将军们的心意,因此得到了不少的支持。
拓跋琰尚未定夺,却三番四次同意他调换南边几个州郡长官的奏请,换去的全都是在朝中或边疆颇有历练的年轻文武官员。最重要的是,伯父宇文直似乎也对南进策略很有兴趣,对宋之孝几次建言都是默许,这让朝中风向一下子就转了弯。此时,他再提北伐,反而显得不合时宜。
雪姬踮起脚尖,伸出纤纤素手,从身边一株白兰树上摘下一枚初绽的花朵,放在鼻间嗅了嗅,递给宇文烈。
宇文烈接过花,轻轻为她簪在发髻上。她的身上散发着一阵淡淡的幽香,让人心旷神怡。
他顺势将她揽在怀中,细细的品赏。
雪姬凑到他的耳边,嫣红的嘴唇触到他的耳垂,娇柔的说:“将军,二小姐的好事,您做哥哥的当然要成全。若是忌惮宋家,自有无数种办法打压,尤其是太师的南进之策,只要早做绸缪,也不是没有办法还转。”
“雪姬有什么良策?”宇文烈细嗅着她发间的香气,瞬间有些失神,只想把她揉入怀中。
“将军,马上入夏,雨季将临,只需要安排些人在黄河河堤上做些手脚,到时候北边一线忙起来……谁还顾得上南境。南梁平叛的荆湘七军势力不弱,七八月汛期过后,西蜀也基本稳定了,便不会再有人提南进之事。而且,往年突厥经常趁大涝之年,大魏北方受创的时机来犯,今年据说有三十年不遇的雨水,只等洪灾一至,这样的机会想来他们也不会错过……到时候,大冢宰自然不会再阻着您北上剿灭突厥。”
雪姬娓娓道来,句句入耳入心,宇文烈畅快地大笑,“你果然最解人意,有你在身边胜过一堆的军师谋臣!”
雪姬从他手里拿过那张乞养书,看着上面的名字,嘴角渐渐勾起。
“二小姐知道了当年的事,心已经向着将军,只要她能嫁给杨炎。我保证,将来杨家会成为将军的棋子,你要灭突厥,甚至要大魏江山,谋取天下,他们都会献上性命来铺路!”
雪姬闪亮的星眸对上宇文烈炙热的双眼,她轻轻一笑倾国倾城,似真似幻的眉目间竟然有几分故人的影子。
宇文烈从腰间和膝下横抱起她,一步步往身后的厢房走去。
雪姬脚上的银铃轻轻响起,一阵花雨从空中飘落下来,她随手接住几瓣,轻轻一吹,花絮飞扬,像吹散了一捧轻盈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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