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蝶衣一听,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狠狠咳了一阵,同时收了啜泣之声,暗自用锦帕擦尽脸上泪水。
本以为星河姿态谦卑,是要向自己谢罪,没想到她一出口,竟把自己堵到了死胡同!顺着细想,太后的懿旨除了阻了自己的夫人之位,却并没有给国公府带来任何的损失……甚至字面上全是称赞之词!自己方才的哭哭闹闹,反倒变成了不识好歹。
宋之孝的脸色阴晴不定,堂下的宋星河却似乎沉成竹在胸。
父女对峙中的气氛,压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她的手心里捏了把汗,不时抬眼望向门外。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
宋之孝皱起眉头,正要责问。
只听“哐——”一声,室门被撞开。
一个人从外堂冲了进来,直接跪在堂下。
赵明城慌慌张张地追了进来,“老爷,朱先生他非要进来,拦也拦不住。”
“太师大人!您可要为学子们做主啊!”朱迅因为激动而脸色涨红,急着说道:“前阵子,大小姐让高平郡的梁文替下小人掌管各地书院。可那梁文利欲熏心、斯文扫地!把几十家书院都划了学位,只留给家贫学子不足三成,还放任富家子弟在书院里役使寒门学子!”
宋之孝的目光扫过星河平静的脸,又回到朱迅身上。
“污告他人罪名不小,你可想清楚了?”他严厉地说。
“小人不敢!这些都是各州郡学子泣血之书,皆指责国公府不通情理、风骨尽失!”
朱迅从怀中拿出一打书信,双手拖到额前。
“这是梁文给府里的书信,也是关于书院事务,请您一并定夺!”
赵明城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到宋之孝面前。
……
匆匆看完两封书信,宋之孝已经面色铁青,额头暴起了几根青筋。
“你……你!”
他颤抖的手指着星河,“这些年在宫家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借书院敛财也就罢了,还帮我策划起接见学子的拜会!你当为父是什么人?结党营私的奸佞小人吗?!”
“老爷息怒——”
赵姨娘轻抚着宋之孝的胸口,冲旁边丫鬟招招手。
小丫鬟机敏的端上来一杯茶水,奉到她的手里。
赵姨娘凑上前,正要奉茶却忽然“咦——”了一声,随即指着宋之孝手中的信笺道:“这个‘花逞’,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星河挺起腰背,面上划过一丝冷笑。
花逞……姜妈妈,原来是你?!十年前入府,一直在母亲身边伺候的忠仆……
“什么名字?!”
宋之孝反转过信笺,才看到背面的十几个名字。
他眉头一簇,“你认识这些想来拜会的学子?”
“老爷莫要生气,最近府上有些传言……”
赵蝶衣欲言又止,一副怕惹恼他的样子。
宋之孝感到事情的不寻常,喝道:“快说!你们都瞒着我些什么?!”
赵蝶衣“支支吾吾”回道:“妾身只是听下人们议论起,说……大小姐与一名书生……有了私情,还……私相授受……那个书生的名字正是叫‘花逞’……”
“啪——”
说话间,她手中的茶水已经被打翻在地。
茶盏落在星河不远处,溅起的水花湿了她的裙角。
父亲鸿儒气度,人生极怒的情况下也不会亲自对儿女们动手。
最多,只是摔个杯盏而已……
此时此刻,那个挡在她面前的孩子究竟在哪里?
指尖余温尚存,却不知情归何处。
风雨间,唯有踽踽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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