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恭贺,若干被罚的朝臣侧目的眼神……更多的是朝中众人各怀心思的试探……
一向以和为贵,不结朋党的他,也在群臣议论纷纷中听出了端倪。
宋星河,他唯一的嫡女,实在胆大包天!
伴驾去了趟咸阳,竟以舞乐向太后谏言,力呈朝廷命官内院不安伦常、纲纪涣散,搅起了这样的轩然大波……
宋氏一门,作为大魏为数不多的汉官家族,百年来屹立不倒,靠的正是中立的态度和不涉党争的做派。
如今,他却被女儿如此作为送上与侯莫陈家,甚至宇文家、赵家、于家……的对立面。
更可笑的是,身后还无端多出了许多想要站队结党的同僚。
他的女儿,不论有心无意,却亲手把侯莫陈一族推落深渊,从此宋氏再不能在这风雨飘摇的朝局中冷眼旁观。
宋凝香,宋氏另一位嫡女!
也许自她入宫之日起,宋氏早已不能站在皇权的远处……
今日后,后宫再没有侯莫陈夫人,她是否离后位又近了一步,这前进的一步步又是要踏过多少鲜血和尸体。
……
“老爷!不好了!”
谨言敲着门,在外面焦急的喊着。
宋之孝皱了皱眉,“何事惊慌?”。
侍奉他的时日不短,谨言一向稳重,何时如此慌乱过?
“赵姨娘……她悬梁自尽了!”谨言冲进房内道。
*******
宋之孝赶到西园时,园子里里外外站满了家里的仆婢、杂役,暖阁房内传来阵阵低泣声。
走进房中,只见一张倒地的方凳和悬在梁上的白绫……
坐在榻上的赵蝶衣,脖颈一片淤青,正和一双儿女抱头痛哭。
瞥见宋之孝到了,她加大了声音,对着宋月怡和宋河洲哭喊道:“你们都随娘一起去吧……省得我们出身卑贱,污了国公府这高门大户……”
宋月怡配合着她母亲,缩手缩脚地抹着眼泪。
宋河州还不懂事,见着母亲和姐姐这副样子,吓得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老来得子的宋之孝最见不得幼子哭闹,赶忙上来把他抱在怀里,半宽慰半责怪道:“蝶衣,这是怎么回事?忽然这般自轻自贱!”
赵蝶衣转头,哀怨的目光紧盯着他道:“今日一早,长安都传遍了……咱们家嫡小姐向太后谏言,说我们这些低贱出身的女子,辱没了朝中重臣的家门……出身风尘,就要带着一世洗不掉的污名,我还活着做什么?!”
听了此话,宋之孝颇有些头疼。
他只为自己和家门伤透脑筋,未曾想到妾侍、子女的处境更是艰难。
揉了揉太阳穴,他出言宽慰道:“那都是些传言,星河她一个闺中女儿……怎么会这么做?”
“太后懿旨,朝臣不得纳贱人为妻,还册封谏言此事的宋星河县主封号!事情已经明摆着了……现在连下人们都在议论,说我这辈子就是个上不得厅堂的妾侍!事到如今,贱妾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说着,赵蝶衣一把将女儿也推到宋之孝面前,“老爷,你看看这两个孩子,他们都是贱人所生!活该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不如跟我一起死了干净!”
宋月怡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父亲,既然姐姐容不下我们,请让母亲带我们回北荆老家去吧。将来河洲做个贩夫走卒,也比在长安招人笑柄的强。”
“招人笑柄?胡说什么!”
望着眼前委屈的小女儿和怀里哭闹不止的幼子,宋之孝心中的怒火终于烧了起来,“来人啊!去把大小姐叫过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