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子的心口露出来。”他喊了一声。
宇文锦反应很快,迅速掀开锦被,撕开宇文脩的中衣,露出他瘦削的上身,心头处可见隐隐的暗黑。
陈留仙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他心口上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暗红色的鲜血慢慢涌出。
“你们一左一右,压住他,不要让他乱动。”
他将玉瓶扣放在刀口上,流出来的血被玉瓶迅速吸收,一个约莫半指长的异物顺着伤口钻了进去,在他的皮肤下沿着心脉一路往上滑动。
原本沉睡着的宇文脩忽然睁开眼,张大了嘴发出一阵低吼。
他的四肢开始剧烈地抽搐,立刻被星河和宇文锦死死压制住。
挣扎了片刻,他再次陷入了昏睡,心口的异物也慢慢消失不见了。
宇文锦脸色煞白,星河惊魂未定,都紧张的盯着宇文脩不敢妄动。
“成了!”陈留仙盖起玉瓶,交到星河手上,“我这只噬蛊虫母蛊,可以说是‘百蛊之王’。它以其他蛊虫为食,往日极难催动,没想到今日进行的如此顺利。公子命不该绝,都是天意!将它在公子体内养上一个月,便能食尽蚀心蛊虫,到时我再来将它取走,公子自会痊愈。”
“谢谢神医!您的恩情我们姐弟没齿难忘,随时听候差遣!”
看着榻上面色渐渐好转的弟弟,宇文锦眼中滚动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小姐无需多礼。近来公子会逐渐好转,可能会食欲大增,但是你注意不要让他过多进补。不然噬蛊虫长得太肥,取出来时可要吃更多的苦头。”陈留仙嘱咐道。
宇文锦认真地听着,一一记在心里,“先生医术高明,可能推测是什么人施的蛊?将来我们也好多做提防。”
陈留仙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说道:“老朽只是个大夫,并不会追凶断案。长安是个是非之地,待公子痊愈之后,若能远离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宇文锦沉稳地点点头,“但听先生嘱咐。脩儿病前陛下有旨,遣他到征东大将军麾下。等他病愈了,我会与父亲说,让他早日去军中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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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星河幽幽的目光,一路死死盯着陈留仙。
“咳咳……丫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再盯下去,为师的头发都要被点着了!”
星河双臂抱在胸前,气势汹汹地问道:“第一,刺我的手放血到底什么用途?”
“噬蛊虫每次吃饱喝足以后便会沉睡,想唤醒它必须用新鲜的人血,至于能不能催动还要看机缘。反正为师和你的师兄们的血,它是不爱的。好不容易收了新徒弟,自然要拿你试试……下次去取回噬蛊虫时,还要辛苦你一下,放点血进玉瓶里,再拿着玉瓶靠近宇文脩心口,噬蛊虫自会原路返回。”
“还要刺?!难怪你自己不试……老狐狸!所以师兄们都不想跟你去出诊!”星河险些跳起来。
陈留仙撇撇嘴,“别那么小气嘛……”
星河沉了口气,“罢了!第二个问题,您跟大冢宰是什么关系?或者说和陇西军是什么关系?”
“哦?何以见得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留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只觉得这个面容和气的丫头,内里却有种一股能刺破一切的锐气。
星河仰起头,微微眯着眼睛道:“您称冢宰大人为将军。可九年前陇西军归入二十四路府兵后,宇文直大人再也没领过兵。如今的柱国大将军也只是尊号,常人是不会称他将军的,除非……您是陇西军的旧部。”
“哈哈,又被你猜中了。我确实是将军曾经的部下,陇西军中的一名马前卒。”
陈留仙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难以判断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玩笑。
星河将信将疑,“还有个问题!您若曾是宇文大人的部下,为什么要在他的药里多加一味毫不相关的龙胆草,足足有三钱那么多,喝药的时候不苦死才怪!而且还要他连喝一个月!”
“哈哈哈哈——”
陈留仙捋着长须,摇头晃脑地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为师就是故意的,谁让宇文老头当年抢了我的心爱之人!给他喝点苦药,已经算是对他的爱戴了。”
一个疯癫的怪杰,一个英武的将军,世间女子大概都会选后者吧。
星河叹了口气,“最后一个问题,你对宇文小姐欲言又止,到底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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