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学生却之不恭。多谢!”
收下经书,宋之贤再次拱手致谢。
陈留仙看他如此多礼,笑着点头道:“大人身份尊贵,对我等江湖中人这般客气,实在有大德,不愧为太史院掌令。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大人。”
“洗耳恭听。”宋之贤连忙正襟危坐。
“衍历者以日、月、五星为据,三者交相辉映,单一来看都有局限,三垣四象二十八宿皆应天时。以日之回归定年、以月之朔望定月,反复演练仍不能对应,恐怕其中有余,汉《太初历》亦有不足。然不必执着,只消包容余数,以经年岁差补足,实用即可,又何必拘泥于形式的完整呢。”
此时,宋之贤已经目瞪口呆——陈留仙一言道破了他正在推衍的《星耀历》。
几个月来,无论他如何衍算,黄道一周终总是不能岁正。
听了陈留仙的点拨,他才恍然大悟,若自己算准了周期,建章立制应时补足差缺,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望着面前长者,他的心中暗暗叹服。
星河的师父道行深不可测,若是与他在擂台上较量衍历,自问绝不是他的对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衍历半生,终还是有更高远的方向要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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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月落星移。
宋之贤和星河一前一后走在回府的路上。
星河心有千结——佛谶之事尚待追查,宇文家却欲议亲......独孤长信、李耀要如何奉旨?.宋凝香与后位又相距多远?算算日子,杨玄风应已回到凉州,不知上大将军会如何处理兵符一事?
种种烦扰悬而未决,互相交织,纠纠缠缠,她恨不能一刀挥断。
一路未停侄女言语,宋之贤以为她还在为拜到陈留仙门下不快。
他轻咳了几声,率先打破了沉默,“星河,三叔今天冲动了些。”
星河一愣,赶忙回道:“三叔,您可别这么说!您一向刚直不阿……都是我耍小聪明把您拖下水的。看今夜师父的表现,一定早就看穿了我的把戏,若不是您执意前去道歉,恐怕会酿出祸端来。”
她走得很慢,心中思绪万千。
陈留仙明知她作弊也不拆穿,难道真的是神算子?算到了三叔了解到真相,必会折返……
宋之贤见她脸色沉重,心中自责加重一层。
“旁的话不多说,三叔今日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你跟宇文家的亲事,我拼死也给你拦着!”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不提还好,一说到亲事,星河便想到昨日独孤莫云犹犹豫豫、勉勉强强说要娶她的样子,顿时直想翻白眼。
说要帮忙,却在瞎掺和……
三叔少年入太史院,从令丞到掌令十几载,天文历法早有大成,深得历代君王的信任,年岁不高却德高望重。但他一心学究、不理俗事,性情洒脱自由,又颇有些执拧,连父亲都对他时时不放心。
“这件小事,就不劳您操心了。不过,人情我可记下了,将来若有请托,您可不许再叫我去太史院打杂来还。”她停下脚步,咬了咬嘴唇,略带犹豫地说:“三叔,你现在有了《连山经》。能不能把那本《河图洛书》送给我?那也算是我母亲的一件遗物。”
“免谈!”宋之贤摆着手,快步拉开自己和星河的距离,一脸提防地说:“你父母赠予我的书便是属于我,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金银可以不在意,要他心头好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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