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行事莽撞,未多加印证,便自荐御前献艺,见笑于太后和二位夫人;
三是,身为女子,不安于室,心系兵戈,意窥征伐,有违圣训。”
太后仔细考虑着她的话。
整场舞乐曲艺上乘,气势恢宏,更有家国情怀,后两者到并不在意。
可这舞乐中的故事移于世风、有违纲常倒是真。
“母后,臣妾斗胆一言。这舞乐的故事确实是该罚!一个舞姬让将军神魂颠倒,休弃妻子,故事编的实在有违伦常!”宇文葵似有若无的笑意让星河捉摸不透。
只听她话锋一转,直说道:“可这却怪不得国公小姐!”
“哦,葵儿有何见解。”
“母后恕罪。如今大魏朝局安稳,朝中官员生活渐糜,多有坐拥众多姬妾之人,甚至有败乱纲常,尊舞姬、乐姬为夫人,其中还不乏国之重臣。国公小姐常在京中,自然对世家大族和朝中重臣、官员们这些事情见的不少,信手拈来编个舞乐,实属无心。若真是罪过,只罪在熟视无睹,而造成这局面的正是朝堂上高高在上的肱骨重臣们。”
宇文葵此语一出,星河心中疑惑已解,她有此举动,想必也是知道了侯莫陈家的辛密。
宋凝香神色自若,只轻声应和道:“贵嫔姐姐,句句恳切。请太后明察,轻饶了星河。”
李太后思量着宇文葵的话,当年来历不明的舞姬华依兰得宠于先皇,横行后宫的种种,恍惚间历历在目。一个低贱的舞姬,便把一群世家大族的小姐踩在脚下,迫害她与当今陛下几近丧命。如今这样的事情竟然还在朝中世家里重演,还不乏重臣,深埋心中的寒意再次涌上心头。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这么说来,倒是哀家的过错了。陛下尚未立后,哀家有责任为他整肃纲纪,约束朝臣内院。永寿宫侍中,传哀家懿旨:诏曰,感闻大魏朝廷命官内院有不安伦常、纲纪涣散之事。命春官大宗伯李耀、地官大司徒独孤长信主理,春官府、地官府协查朝中各级官员妻妾籍册。有为舞姬、乐姬、娼妓等出身者,凡有诰命者皆予褫夺,凡为嫡夫人有所出者皆降为妾,凡为嫡夫人、妾侍无所出者皆予遣散。”
“太后英明!”
宇文葵,宋凝香携众宫人再三跪拜。
李太后扬起手,“今天的舞乐献艺,哀家十分满意。赐宋贵人三尺昆山玉如意一柄;赐国公府嫡小姐宋星河明珠一斛;赏乐坊金珠千两。舞乐《倾城雪》准由春官府礼乐司修正后继续在乐坊演绎,教化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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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徐徐,带着日照的余温。
宋凝香站在行宫城楼上,望着远方的落日,一袭长风撩起她的发丝,看起来有些孤独寂寞。
“娘娘,所谋既成,请您放宽心。”
星河站在她身后,为她披上一件纯白的披风。
宋凝香回过头,“辛苦了。”
两人同时注意到,不远处一身茜色长裙的宇文葵,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正向这边走来。
宇文葵信步闲行,身姿卓卓,雍容高贵,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走到俩人身边,她轻慢地笑道:“宋凝香,好一招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论起阴谋诡谲,我可真是自叹不如啊!”
宋凝香依旧凝视远方,冷冷的回应道:“贵嫔既然如此不屑,何以推波助澜,与我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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