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梳了灵动的飞仙髻,细细描上精致的木槿色红妆,周身洋溢着春天的明媚与可爱。
匆匆赶到膳堂,幸好父亲和三叔都还未到。
“星河丫头!”
一声爽朗的呼唤传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三叔。
“三叔!您回来了。”星河轻盈跑到的宋之贤面前,拉着他的衣袖,亲昵地说道:“最近家事多,没去太史院看您,三叔越来越神采俊逸了。”
宋之贤一直未成婚,也无子女,还是少年心性,总和子侄辈的孩子们打成一片。
宋临川出世那夜,他正在观星台当值,夜观天象,偶得一句:“临川遥望星河起”,便送给二哥的子女为名。
此等因缘,星河自幼便于三叔十分亲近。
当年,哥哥因为佛谶一事被逐出家门,家中人人畏不敢言,唯有三叔据理力争,奈何父亲与家中叔伯终不肯纳,后来他便渐渐同家中疏远了。
“你这丫头,也不算算多久没去帮我测星、衍历了。这阵子天气好,我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也不知你父亲何要紧事,急匆匆地非要我回来。”
宋之贤理了理衣冠,拉着星河一起坐下,又滔滔不绝说起最近自己新创的一套推衍时历的方法,可以让农桑稼穑的时令更加精准。
不多会宋之孝也到了膳堂,宋之贤和星河连忙起身行礼。
他并未虚让,径自坐到上位。
见二人茫无所知的样子,索性直言道:“贤弟,找你回来实有一事相商。”
宋之贤和星河连忙正襟危坐。
宋之孝继续说道:“去年,大冢宰曾向我提过,想为嫡子宇文昭求娶星河。近日,宇文烈将军再提此事。宇文家想待星河及笄之后,正式上门议亲。”
“二哥,此事并非小事,还需从长计议。尤其是大哥和贵人那边......”
宋之贤一向不问家事,但宋家和宇文家一向交集不多,尤其是宋贵人和宇文贵嫔势同水火,两家议亲说起来感觉像是无稽之谈。
“去年,我曾书信禀报过兄长。他回信说,与宇文家结亲虽非上策,但也不至辱没了国公府,再者两家关系越是盘根错节,将来越能加以牵制,也并非不可。贵人也未反对此事,她还说与其是宇文家与其他权贵门阀结亲实力更甚,不如与我国公府结亲,我们还能加以牵制,宇文昭也不至有不臣之心。”
见父亲意向已明,星河起身跪倒在地,“父亲、三叔,这门婚事,小女不敢听从!一则母亲新故,女儿重孝在身,此间议亲实在是大不孝;二则宇文昭他飞扬跋扈,野心勃勃,宋家一门忠烈,万不能与他苟且,恐祸及一门;三则贵人不想宇文家与其他权贵结亲,可父亲虽是文臣却是国公之尊,更是朝中汉官之首,宋家在汉民中威望甚高。宇文家一直主战,北伐的态度坚决,对汉民人心尤其在意,此次主动与结亲,怕是另有所图。”
闻言,宋之孝陷入了沉思。
三人沉默了半晌。
宋之贤见兄长神色有所松动,赶忙直言劝说:“二哥,我也觉得十分不妥。大冢宰年事已高,内侄宇文烈可是春秋正盛,宇文昭那小子有勇无谋,将来能不能掌控宇文家,实在难测!结亲,恐怕会引火烧身。”
“你们说的这些,我又何曾没有想过?只是这些理由能拿去回绝宇文家么?”
宋之孝虽贵为国公,但宇文家在大魏只手遮天,没有充分的理由,他也不能断然拒绝对方的议亲。
星河俯身额头触地,“父亲,如果女儿志在疆场,一心报国,投军赴义,天下不定,终身不嫁呢?”
“荒唐!世间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即使是驻军南秦的元栖公主,只要陛下一道御旨,都是要卸甲归来安于室家的!”宋之孝重重的拍在桌上,一脸怒气。
“父亲,如果执意而为,为了家族安危,女儿只能以死相抵!”
星河抬起头,明亮深邃的眼眸对上宋之孝一双怒目。
“你!哪有儿女以生死威胁父母的!不像话!来人啊,请家法来!”
没料到她这般坚决,宋之孝一时怒不可遏。
宋之贤赶紧上前阻止,他紧紧抓住二哥的手臂,“二哥,星河说的也没错。而且大哥和贵人只想着权衡之术,却没考虑过星河的幸福。她是你和嫂嫂唯一女儿,你也不忍心看她后半生都过着祸福难测、提心吊胆的日子。还有啊,昨夜我触机而算,为星河衍了一卦:风天小畜,巽上乾下,风行天上,阴而不雨。一切时机未到,还有待积蓄,诸事不宜过急。”
他执掌太史院多年,观星衍卦出神入化,陛下也甚是信服,社稷大事多有倚仗。
听他如此一说,宋之孝的气倒是消了大半,“贤儿,你既然这般维护星河。那你说,要怎么做?”
宋之贤冥思苦想道:“嗯……星河的办法就不错啊!朝廷一直征收女将,名门贵女将兵在外的也不少。我大魏兵马立国,星河若投入军中,大冢宰一向重大局,亲事自然可以推脱掉,将来觅得良配再嫁也不迟。”
“胡闹!这丫头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星河,你去佛堂跪足一个时辰!”
言尽,宋之孝拂袖而去。
“二哥,别动怒,有话慢慢说。”宋之贤快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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