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闻着夹杂的桃花香气的风,抚着肚子,轻声说道:“孩儿,你父亲与舅舅如此绸缪,你可要安然到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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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微酲,阳光灿烂。
星河坐在庭院的躺椅上,一边赏着盛开的牡丹,一边品着淮南的红茶。
茶水入口酸涩、回甘绵长,实在是好茶!
忽然之间,庭中竟然下起了雨。
红叶、绿芜却不知去向……
雨越来越大,眼看要糟蹋了一壶好茶!
……
腾地惊醒,原来是个梦。
星河睡眼惺忪,却看到独孤渃凑在眼前,纤纤十指沾了水正朝她脸上弹着。
“渃姐姐,你做什么呀!”
星河不情愿地起身,没脾气地擦了擦脸上的水滴。
表姐在人前端庄贤淑,平时却这般孩子气。
“谁让你怎么都叫不醒!昨晚做贼去了呀!”独孤渃没好气地嘀咕道。
“可不是做贼去了么——”
星河打着呵欠,起身却不见一名侍女们,显然都被独孤渃打发出去了。
她醒了醒神,“怎么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大事等不及了?”
独孤渃从香囊里取出几张丝帛,一一放到桌上。
“你来看看,这五张帛书有什么不同?”
星河坐到桌前,一一看过去,这些帛书正是批命的佛谶。
其中一张字迹有些晕染,写的正是“沣水西引,祸乱山河”。
“这五块帛书,都泡过水。其中四个用的墨,遇水不化,正是御用的延年墨,另外一个则是普通的墨,表面看起来无甚差别,泡了水则大不相同。”独孤渃指着晕染了的这张,万分笃定地说,“临川哥这张,定是伪造无疑!”
“果真如此!渃姐姐你真是聪慧,竟然想到这样的办法。”
这样大的发现,让星河欣喜不已。
造假的帛书证明她的猜测不假,只要找到造假之人,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见笑了,昨晚和莫云打架时,不小心把于敏之的锦囊掉进了家里的莲池。本以为要泡坏了,捞起来一看才发现字迹毫无晕染,才想到可能觉明上师所用的墨汁与众不同。仔细查验过,发现是御赐的延年墨。”独孤渃吐了吐舌头,继续说:“今早天一亮,莫云就赶到追星揽月,跟临川一一试过所有的帛书,才发现其中蹊跷。”
“还有这一张,这是宇文昭的佛谶,也是不溶于水。四哥命人送锦囊来时还带口信说,冢宰大人忽然病重,他近日都要在府中侍疾,不能如约来会了。”
星河点点头,从枕下取出一张丝帛,指给独孤渃看,“我也有发现,这张是杨家取来的,你看‘飞星流转,横铸江山’,这个‘江’字的三点水头轻脚重,而哥哥这张‘沣水西引,祸乱山河’里的‘沣’、‘河’二字的三点水却是头重脚轻,笔迹略有差异。”
“杨玄风的?赶紧泡了看看。”
话音未落,独孤渃已经从星河手中拈了丝帛,直接塞进手中的茶盏里。
星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丝帛取了出来,忐忑地沥了沥水,只担心推测有误,不慎毁了杨玄风的佛谶。
可是抖开一看,帛书上的字墨迹清晰,丝毫没有晕染的痕迹。
“果然!”
独孤渃盯着六张帛书,愤愤地说:“该死!难道真的是赵姨娘设计掉包的。临川当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星河,你说下一步要怎么办?”
她一向心胸开阔,却唯独对宋临川的事情不能释怀,恨不得当面去和赵姨娘对峙。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找到足以令人信服的证据,恐怕还得从觉明上师那里入手。”
“你不是开玩笑吧,上师云游十几年未归,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查?”
独孤渃适才的激动劲儿,在听到觉明上师之名后,旋即转成了丧气。
星河托着腮,边想边说道:“上师走了,龙门寺还在,他的弟子还在,他的旧物还在。我们找机会去查探一下,也许有线索也不一定。”
“当年接触过佛谶之人,外祖家都做过排查,国公府的仆婢们都没什么可疑。唯独那王勋夫妻,当时以为是偶然便未深究,目前来看他们的嫌疑最大!可王勋如今是朝廷重臣,想要查他一时不好入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佛谶足以乱真,很可能是上师亲近之人所造,源头还是在龙门寺!”
“那还等什么!你快点梳洗,我们现在就去龙门寺!”
说着独孤渃打开房门,喊了红叶、绿芜来侍奉星河梳洗。
星河也被她推着往内室走,急忙说道:“要想入龙门寺内院查探,恐怕需要好好筹划。这样贸然前去妥当么?”
“机不可失!今天一早,我母亲带了一众丫鬟仆从去龙门寺礼佛了。我们即刻出发,快马加鞭还能跟得上。到时候人多眼杂,我们混到人堆里,龙门寺还不是任我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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