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莫云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抽出一张泛黄的丝帛,铺在桌面上。
丝帛上书:“锦云入梦,陶朱可追”。
“锦云……陶朱……”,星河沉吟片刻,思索着道:“此谶说你娘生产前有七彩锦云入梦,预你有商贾之才。难怪啊,难怪!各家公子所得谶言多有流传,却从没听过关于你的。”
“一点都没错!”
独孤渃点头道:“龙门寺觉明上师是得道高僧,先皇对他信任有加,曾盛赞他:‘神通感应,不可思量’,册封他为国师,遇事都要先听国师的谶纬而后决断。他为朝中重臣之子批命的佛谶,中正官也都依谶言推举任用,说是一语定终身也不为过!”
宇文衡露出一丝苦笑,“独孤家一门良将,上师却说莫云要做商贾。世伯收到此谶言时心情,恐怕不比宋太师当日轻松多少。”
独孤莫云看起来并不在意,稍捋了捋鬓角,洒脱地说:“托了上师的福,父亲对我的文治武功都不强求。这些年不知偷了多少懒!这辈子做个富贵闲人,倒是悠闲自在。”
瞥了弟弟一眼,独孤渃半宽慰半认真道:“上师所言并不虚。你出生以后父亲渐渐重视商贾之事,请辞了征西大将军之职,出任地官大司徒,专掌了大魏军国支计。他对族中未出仕的子弟,也多加扶持,涉足各类产业经营。短短十几年,独孤家在货运、棉粮经营方面几乎要与经营百年的洛阳宫家比肩了。等你将来继承了家业,拥有陶朱之财也并非不可能。”
看罢独孤莫云的佛谶,宇文衡也拿出一个同样的锦囊,取出一方丝帛,上书:“风云际会,金鳞化龙。”
众人骤然失声。
星河瞪大了眼睛,“四哥,这可是天子之喻!难怪,关于你的佛谶外面也没听过,还以为上师没有为你批命呢?!不过……你母亲孕中可有风云际会之象的感应?”
“母亲去世时我还年幼,即便有说过,我也不记得了。”宇文衡苦笑不已,叹息着道:“所以,上师大概是老糊涂了。虽然是世家大族,‘龙’却只能表天子。他这一谶,简直要毁我家门!多亏谶言是秘密送来的,父亲多年来一直藏得严实。我找它可费了不少力气!”
“上师真是害人不浅,所出谶言都没什么好话。你们只是运气好,不然今日比临川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去。”
独孤渃与独孤莫云将门之后,性格如出一辙,道出了心里藏不住的话。
最后,在众人的沉默中,星河从腰间掏出了第三个锦囊,递到哥哥面前。
宋临川的手有些颤抖。
这个锦囊便是他童年欢乐的终结,是割开他和家族的利刃,是压在心头移不开的顽石。
小小的锦囊似乎漏着寒气,露着血光,是他不能承受的重量。
终于他还是接了下来,掏出其中的丝帛,先仔细翻看了几遍,确认材质与之前两个并无二致。
停在正面,他怔住了。
上面写着那句,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话——“沣水西引,祸乱山河”。
那个“沣”字,正是外祖家为他起的乳名。
在座各人一一传看过这三方丝帛,字里行间细细对比,并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独孤莫云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敲着桌面,“当年文会宴上,捡到锦囊的是当时户籍小吏王勋的妾侍叫兰芝。我们已经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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