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黎殊演完下来,导演称赞:“好,就是这样,黎殊发挥的很好,这是给君王上的重要的一课,他太年轻,太不在乎,等他知道在乎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以后他就会记住,年轻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也不要太狂妄,要知道珍惜,这为他后来性情的转变打下基础……”
江良说着,又去给一旁的时叙讲:“你们两个是完全相反的,你每天都活在死亡的阴影里,所以加倍珍惜活着的每一个机会,对告别这件事,你绝不会和他一样无动于衷。”
“你是珍惜的,担忧的,同时也是遗憾的。”
帝师会感觉遗憾,自始至终,帝师和君王是两个极端。
帝师身体孱弱,朝不保夕,死亡的阴影每一天都笼罩他。
如果说君王是一个时间充裕的富人,他就是每一秒都精打细算的贫民。
因此,知道大军离开时,却无人告知自己时,帝师只是怔一下,就选择前来。
可是等到他赶到,登上高高的城楼时,却只看到军队渐行渐远的背影。
君王没等他,甚至没打算让他知道自己离开了。
帝师摇着头,轻咳起来,眼中有忧虑,有遗憾,第十二将担忧的看他,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回到城中,写了封信。
他把信交给十二将,半晌,温声道:“若有一日我身故,陛下没能赶回来,不听话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他。”
他知道君王会遗憾。
十二将先是不懂,等想明白他表达的意思,眼角微红,半晌,点点头。
到后来,君王归来,原本想因为自己坚定不移的信任得到帝师夸奖,却只看到满城缟素。
他发起疯,第十二将的家臣守着将军遗愿,递封信给他。
帝师所写,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陛下离开,臣去送了。】
就是这一句话,安抚了发狂的君王。
也是这一句话,好像让整个缺憾变得没那么不圆满了,也为得到太多,日渐骄狂,从不屑珍惜什么的君王,上了十分重要的一课。
出征和送别,一个在深夜,一个在晨曦微光之时,借此暗喻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等到演完,时叙从搭建好的城楼下来,天光大亮,他已经半僵了。
初冬冷,剧中的时间又是春夏,帝师只着一袭绣了暗纹的白衫,好看是好看,可是一点也不保暖。
时叙下来,和导演打了招呼,披上大衣,准备去换衣服,忽然被导演不着痕迹的示意一下,让他看某个方向。
时叙愣一下,看过去,发现场地隐蔽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手中夹根烟,他没抽,只见猩红火光。
身姿颀长的青年,有双漂亮的灰瞳,光影暗淡也遮挡不住面容的好看,正是时叙拍戏前还想的男朋友。
导演压低声音:“谢总出差,顺便过来看看进度,他不好招惹,说话也不理,但怎么说,富贵险中求,你去试试?”
时叙试镜的时候,江导没看见谢然,后来也没什么机会见,他不知道时叙和谢然的关系,只觉得是个机会。
时叙什么都好,一段时间相处,年轻人很招人喜欢,就是资源真是稀巴烂,让导演痛心疾首。
现在有人脉,认识认识总没错的。
时叙愣一下,听出来导演提携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导演一片好心,他没有拒绝,只是拢了拢大衣,笑着点点头:“好,谢谢江导。”
江良挥挥手示意他去。
时叙走过去,脚步声传来,谢然偏头注意到。
看到是时叙,他怔一下,掐了手中的烟。
谢然平日不抽烟,今天是导演找不到话,借此让他,他一时心神不宁,接了过来。
看到时叙,想起来他不喜欢,立刻就掐灭了。
时叙看的笑出来,周围有人,他没离得太近,只是弯唇轻声道:“我没关系。”
谢然一愣:“你不讨厌?”
从前二中的人,都知道校霸不抽烟,因为愿意听时叙的话,风气渐渐养成,即使有人喜欢,抽的也不凶。
时叙听到,弯眸笑起来,半个下巴掩藏在衣领里,摇头道:“不讨厌,如果是未成年可能要管一管,成年人就没关系啦。”
谢然抬手,手中熄灭的烟头上雾气缭绕,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但心头好像更不是滋味,也更加遗憾了。
时叙看出他情绪不对,微微皱眉,带他去休息室,推着门,有些担忧看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一进休息室,周围没人,时叙稍稍放下形象,搓搓手指获取温暖。
谢然看着他,抿唇,忽的敞开大衣,把浑身寒气的时叙拢进怀里。
初冬,他穿着厚实的大衣,看起来清瘦的身形其实宽阔,有源源不断的温度传来。
时叙没有拒绝,舒服的眯起眼睛,想到谢然方才忽变的脸色,抬手摸摸他的头,温声询问:“刚刚怎么了?”
谢然这次没再沉默,他的嗓音很哑,好像有什么穿透岁月的遗憾。
他道:“没什么。”
“就是看到他有机会,都没有跟你告别,觉得很遗憾。”
又很羡慕,他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机会。
时叙眼皮轻轻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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