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很快就又散去了。
他叹声说道:“无论如何,朕都不能自绝于默存。”
默存是齐见忠的表字。
听见这话,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三皇子毕竟好好的,齐见忠却是真的为她儿子丢了命。
皇帝吩咐道:“去跟那些举子说,让他们先散了,万事都以明日的会试为重,这件事情,朕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梁傅当即说道:“是。”
却不想那些举子听了,根本不愿意散去。
为首的赵长明怒声说道:“皇上是不是想先将我等哄回去,等我们进了考场之后,再将这件事情轻拿轻放。”
其他人见赵长明出了头,也纷纷说道:“就是,等我们从考场里出来,那都是十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不行,请皇上现在就下旨处置齐廷业,否则我等绝不散去。”
一时之间,广场上直接吵作一团。
梁傅见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齐廷业的事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更何况皇家都不准备追究了,事情却突然之间就闹大了,这么一想,梁傅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他也没有细想,因为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劝走这些举子。
梁傅当即红了眼睛:“你们可知皇上又病了。”
听见这话,赵长明等人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皇上一世英名……”
梁傅直接弯下了腰:“就请你们也体谅体谅皇上吧,而且皇上已经下旨,给顾翰林连升三级了。”
赵长明等人沉默了。
梁傅当即补充道:“你们放心,皇上一定会给天下一个交代的。”
听见这话,众人沉默了良久。
然后就有人说道:“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便回去吧!”
“若是叫皇上气坏了身体,我等难辞其咎。”
赵长明迟疑良久,最终还是说道:“好吧。”
人群总算是散了。
梁傅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帝的病情转眼间就恶化了,因而一时之间,朝廷就又把齐廷业给忘了。
而三皇子听说了这件事情,却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还真有点担心皇上会因此杀了齐廷业。
毕竟,他还等着好好享用齐廷业一番呢。
想起齐廷业的模样,三皇子心底顿时窜起了一股□□,加上命根子痒得不行,他当即拉过一旁的娈宠,准备厮混一番。
哪知道裤子一脱,任由娈宠使出千般手段,那根东西却就是立不起来。
渐渐的,那娈宠的头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看着三皇子,惊恐万状。
三皇子也反应过来,脸色也越发难看,他当即一脚踹开娈宠,冲了出去,歇斯底里地喊道:“明蔡,快,快把府医叫过来!”
府医到了之后,一诊脉,额头上的汗水也跟着多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
他哆嗦着嘴:“我先开几幅药给您吃着。”
三皇子急得不行:“快开,快开。”
结果七天的药吃下去,他那处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明蔡白着一张脸:“殿下,要不,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吧……”
三皇子下意识打断了他的话:“不行,绝不能让父皇知道这件事情。”
父皇本就担心把江山交到他手里会出事,要是再知道他不能生育,废了他怎么办?
“快,快去给我搜寻名医。”
结果各种偏方,内服的,外用的全都试过了,三皇子不仅没好,根部反而开始溃烂了。
三皇子崩溃了。
明蔡也知道事情大条了,他当下便拉着三皇子进了宫。
“你说什么?”
听见明蔡的话,皇帝猛地瞪大了眼,紧跟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后直接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
梁傅心胆俱裂,连忙扶起皇帝:“快,传太医,传太医……”
场面立时混乱了起来。
直到太后赶到。
“你说什么?”
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后的身体也摇摇欲坠起来,但她深深的明白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所以她艰难地缓过气来。
御医也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殿下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三皇子一脸惨白:“一个月前。”
那不就是齐廷业给三皇子下药的事情之后。
御医心里当即便有数了:“一开始应当是吸了太多的春|药才导致的殿下出的问题,后来就纯粹是因为殿下滥用药物才导致的问题越来越严重。”
三皇子急声说道:“你就告诉我,我还有没有救?”
御医颤抖着身体:“可以一试。”
这话当然是假的,但他更担心自己要是说治不了,三皇子和太后会当场剐了他。
所以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三皇子信了,他直接瘫坐在了凳子上。
太后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而后她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齐家,齐廷业。”
她当即指着梁傅:“你去,给哀家抄了齐家,灭九族,灭九族!”
梁傅当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太后,齐家只怕暂时还不能动,否则内阁诸位大人问起来,没办法解释。”
三皇子也说道:“是啊,太后,总不能如实告诉内阁是因为齐廷业害得我差点不举吧!”
他怕齐家到时候狗急跳墙把事情真相说出来,更是看在齐家给他送的那几箱子古董财宝的份上。
太后一想也是,但还是怒气冲冲道:“但齐家死罪可免,齐廷业活罪难逃,正好之前因为皇上病了,所以一直没有处理齐廷业,你现在就去,赐他自尽。”
看在齐见忠的面子上,她也算是给齐廷业留了个体面。
梁傅当即说道:“是。”
消息传到齐家,老淮安侯夫人几乎就要高兴地笑出声来。
原本等了一个多月,她都快以为皇上是要放过齐廷业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让她等到了这一天了。
但她不敢在梁傅面前表现出来,甚至还得泪流满面地说道:“皇上,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廷业、廷业他可是见忠的亲子啊!”
梁傅只能说道:“老夫人节哀。”
等到老淮安侯夫人哭够了,她只说道:“事已至此,要怪只能怪我管教不严,才导致廷业犯下了这般滔天的罪过,只希望梁公公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最后再和廷业说说话。”
说着,齐见贤直接往梁傅手里塞了个荷包。
梁傅摸了摸手里薄薄的红包,很给面子的说道:“也行。”
院子里,孟则知正坐在躺椅上喝药。
也就在这时,老淮安侯夫人带着齐见贤等人走了进来。
孟则知的脸上的神情瞬间就没了。
嗅着院子里浓浓的药味,老淮安侯夫人有些不适,只觉得腹中一片翻滚。
她当即抽出一条手帕捂住了口鼻。
孟则知面无表情:“你们来干什么?”
齐见贤皮笑肉不笑:“来送你最后一程。”
孟则知嗤笑一声:“怎么,你们终于攀附上了三皇子,准备杀了我了?”
齐廷毅:“当然不是。”
他看着孟则知,一字一句道:“因为要杀你的可不是我们,而是皇上。”
孟则知面色一变,连带着原本苍白的脸都不由染上了一丝红色,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然后就听见老淮安侯夫人轻飘飘地说道:“由不得你信不信,反正传旨的公公都已经到了。”
孟则知的脸色瞬间就又变得苍白起来。
老淮安侯夫人心情很好,当下便将他们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孟则知。
“没想到吧,皇上非但不是能救你的那个人,反而是你的催命符。”
“还有你爹,再聪明又怎么样,最后不还要被你连累地名声扫地。”
孟则知的脸色更白了:“你们就不怕我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来传旨的公公吗?”
老淮安侯夫人笑了:“只要你不怕等你死后,你的这些书童护院也都死无葬身之地,你就尽管说。”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想见孟则知最后一面的主要原因。
听见这话,孟则知身体一颤,双眼泣血:“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见孟则知彻底绝望的样子,老淮安侯夫人只觉得一阵解气。
她哈哈笑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一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对了,还有你爹,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说完,她转身带着齐见贤等人扬长而去。
留下孟则知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躺椅上。
出了院子,老淮安侯夫人又恢复了之前痛不欲生的样子。
他们当即朝着远处的梁傅走了过去。
老淮安侯夫人沙哑着声音:“公公,我们便不观刑了。”
梁傅点了点头:“老夫人且回去吧!”
毕竟不观刑才是正常的。
而后梁傅便领着人朝着孟则知的院子去了。
哪知道一进门,看见的场景却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孟则知非但没有大吵大闹,反而躺在躺椅上,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再舒服不过。
梁傅愣住了。
虽然觉得怪异,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奉旨,赐齐廷业自尽。”
孟则知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小太监手里端着的鸩酒上,只说道:“古往今来,朝廷处决死刑犯都是在午时三刻,现在才不到巳时,不知公公能否等我一会儿,也不用多长时间,就三刻钟?”
梁傅眉头一皱。
他带来的侍卫当即呵斥道:“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呢,还许你讨价还价?”
孟则知却是笑了。
他只说道:“那我和公公做个交易如何。”
梁傅:“什么?”
孟则知说道:“我有一个学生,姓梁,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知道公公能否多给我三刻钟的时间?”
梁省身当即向前走了一步,毕恭毕敬地朝着梁傅行了一礼。
梁傅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脸色立时就变了。
这一次,不等那侍卫的话说出口,梁傅就直接呵斥道:“住嘴。”
而后他回头又看了看梁省身,脸上神情来来回回的变化。
最终,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则知:“好。”
孟则知笑了。
梁傅又看了一眼梁省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只说道:“不过迟早也是个死字,现在死和三刻钟之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孟则知轻声笑道:“区别大了。”
因为今天正是会试放榜日。
福林客栈内,坐满了等待放榜的士子。
也就在这时,一个举子冲了进来,众人当即问道:“怎么样,放榜了吗?”
“不是,”那人兴奋不已:“刚刚听说的消息,你们知道吗,圣上下令齐廷业自裁了,这会儿鸩酒应该已经送到淮安侯府了。”
“什么?”
众人一听,先是不可置信,而后纷纷抚掌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等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原本还以为这都过去一个月了,皇上一直没有下旨,肯定是不准备处置齐廷业了,没想到皇上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了。”
“圣明无过皇上。”
赵长明当即说道:“如此大好的日子,碰上如此大喜的事情,这算不算是一个好兆头。”
众人当即大笑道:“算。”
一时之间,福林客栈上下,欢乐声一片。
又有人说道:“何止啊,以赵兄的才华,今科必定金榜题名,到时候可就算是双喜临门了。”
“谁说不是呢。”
赵长明意气风发,因为今科会试他绝对算得上是超常发挥了,至少有八成的把握问鼎第一。
但他还是谦虚道:“哪里哪里,还未放榜之前,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
……
听得对面众人的话,陈设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好好好,原本我还以为等我们做了官之后才能收拾齐廷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应,哈哈。”
说着,他转头看向谭正等人,没想到正对上一张张略有些苍白的脸。
陈设直接愣住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徐初之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慌,不会有事的。”
直觉告诉陈设,谭正等人不对劲,但是不等他想明白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钟声。
会试放榜了。
客栈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今科会试共三千一百四十三名举人应试,阖录取贡士一百三十名。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捷报——”
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两名报子直接冲进了客栈:“捷报,山东布政使司济南府武定州吴海吴老爷高中己丑科会试第一百三十名贡士。”
会试放榜都是从最后一名放起。
“是我,是我,我中了,我中了。”
吴海兴奋不已,虽然只是最后一名,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会试过后,便是殿试,殿试不黜落考生,所以可以说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进士了。
吴海直接接过了报子递来的喜报,几乎是喜极而泣,还是吴江反应过来,帮着他赏了两名报子喜钱。
两名报子当即欢天喜地的走了。
其他举子见状,纷纷恭贺道:“恭喜兄台,金榜题名!”
客栈老板更是高兴不已,毕竟第一份捷报就出在他的客栈,这不是开门红又是什么。
所以他当即走了出去,抢过小二手中的鞭炮,准备亲自点燃。
哪知道火折子还没吹燃,第二份捷报就到了。
“捷报,山东布政使司济南府武定州陈设陈老爷高中己丑科会试第一百二十九名贡士。”
“我中了,我也中了。”
陈设欣喜若狂,进而泪流满面,他是举全家之力供出来的学子,如今终于学有所成,怎么能不高兴呢。
一张桌子出了两个贡士,客栈中的一种举子不禁有些羡慕。
哪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因为仅仅过了不到半刻钟,就又有三份捷报送了过来。
“捷报,山东布政使司济南府武定州赵焕文赵老爷高中己丑科会试第九十三名贡士。”
“捷报,山东布政使司济南府武定州吴江吴老爷高中己丑科会试第八十七名贡士。”
“捷报,山东布政使司济南府武定州谭正谭老爷高中己丑科会试第六十三名贡士。”
众人一片哗然。
一桌拢共也就六个人,就出了这么多贡士,不知道的还以为贡士是大白菜,到处都是呢。
最主要的是,他们竟然还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当即便有人窃窃私语道,就连赵长明也忍不住多看了谭正等人几眼。
“谭正、赵焕文……你们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号吗?”
“没有。”
“武定州又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一个散州,据说在此之前十几年都没有出过一个举人,今天居然一口气出了这么多贡士。”
……
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到的都是其他人的喜报,因而一时之间,众人心底的羡慕和嫉妒都散去了不少。
而随着报子送来的名次越来越靠前,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毕竟三千多人参考,只录取一百三十人,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有些知道自己水平的举子的眼睛已经暗了下来,但还是心存希望,万一考中了呢。
因而一时之间,并没有多少人离开。
也有离开之后又回来的,其中就有赵长明的同伴。
他拿到喜报之后,就去帮赵长明打听消息去了。
“长明兄,打听到了,苏城中了第五,宋逢是第三,我看今科会元是非你莫属了。”
苏城、宋逢和赵长明一样,都是今科热门状元人选。
听见这话,赵长明眼前一亮,这一下子八成的把握直接就变成了九成九。
他猛的握紧了双拳:“好。”
也就在这时,又有报喜的声音传来。
“捷报,江西布政使司南昌府赵长明赵老爷高中己丑科会试第二名贡士。”
晴空一阵霹雳,赵长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一直到报子欢天喜地的将喜报递过来,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也都议论开了:“什么,赵长明只得了第二名?”
“怎么可能?”
……
同伴有些尴尬,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但他也不好安慰赵长明,否则那不是戳那些落榜的举子的心窝子吗?
毕竟赵长明还考了第二呢。
所以他只能说道:“恭喜赵兄。”
也就在这时,又有喜报到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站起了身。
因为第二名的喜报已经到了,那么这一份必定是第一名的喜报同时也是最后一份喜报了,
没有收到喜报的举子都希望这份喜报是送给自己的。
鬼使神差地,赵长明转头看向了徐初之。
果然就听那报子喊道:“捷报,山东布政使司济南府武定州徐初之徐老爷高中己丑科会试第一名会元。”
徐初之脑中绷紧的那根弦顿时就断了。
众人目瞪口呆。
竟然真的全都中了!
还是赵长明率先反应过来,他理了理衣服,正准备上前与徐初之等人攀谈一番。
哪知道一下秒,就看见徐初之一把抓过报子手里的喜报,急声说了一句‘走’之后,就直接跑了出去。
而谭正四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他们专程从谭家赶到福林客栈来,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拿到捷报。
留下陈设和赵长明等人呆愣在原地。
陈设当即反应过来,然后也追了上去:“你们干什么去?”
这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赵长明想了想,干脆也跟了上去。
其他人一见赵长明都跟上去了,就稀里糊涂地也跟了上去。
于是当日众举子齐齐奔赴皇宫前静坐的场景在这时又重现了。
好在福林客栈离淮安侯府并不远。
看见徐初之等人直冲冲地冲了过来,守在门口的小厮当即上前拦截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淮安侯府。”
却不想徐初之等人停下了之后,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学生徐初之,求见恩师齐廷业。”
“学生谭正,求见恩师齐廷业。”
跟在他们身后赶来的陈设等人甚至顾不上喘气,直接就懵了。
他们听见了什么徐初之和谭正是齐廷业的学生。
是他们想的那个齐廷业吗?
不过,住在淮安侯府的齐廷业还能是哪个齐廷业。
齐廷业教出了两个贡士?
赵长明等人觉得徐初之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哪知道不等他们回过神来。
体力不好,落在徐初之两人身后的赵焕文等人也赶到了。
他们齐齐跪在了徐初之两人身旁。
“学生赵焕文,不负老师教导,得中第九十三名贡士。”
……
不是两个,是五个?
赵长明等人又懵了。
他们现在不怀疑徐初之等人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了。
他们只怀疑自己正在做梦。
陈设喃喃说道:“等等,你们的老师不是宋举人吗?”
吴海当即解释道:“宋举人其实并未教过我们什么,真正为我们传道授业的是恩师齐廷业。”
吴江也说:“我当年拜在恩师名下的时候,不过小小一童生,考了十年的秀才都没有考上,承蒙恩师不弃,收为弟子,方才有我今日的金榜题名。”
听见这话,当下便有人说道:“我记得,齐廷业是三年前外放的武定州学正,也就是说,齐廷业是在三年前收的他们做弟子。”
所以短短不过三年的时间,齐廷业就将一连秀才都考不上的白丁教成了一个贡士。
不,准确的来说,是齐廷业一口气培养出了五个准进士。
真当进士是大白菜吗?
赵长明等人觉得他们找到了自己是在做梦的证据。
陈设更是一脸恍惚。
既然宋举人没有教过谭正他们什么,那平日里谭正四人教给他的那些知识和技巧又是从何而来?
他艰难说道:“……是齐廷业。”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他每次在谭正等人面前说齐廷业的坏话,他们的神情都不对了。
陈设当即仰头深吸一口气,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一步一步走向谭正。
“昔日齐己拜郑谷,因郑谷为他修改了诗文中的一个字,而尊其为老师,而今齐先生教我良多,当为我授业恩师。”
说完,他直接撩起袍子,直蹬蹬地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溅起一地灰尘。
六个了!
一门六进士!!
轰!
众人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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