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结界
长安走的很是艰难,扒拉着脸,这时一股风沙来了,不大不小,陈清然急忙把面纱拉的更紧,不然眼睛露出来,俯身把长安的眼睛给蒙住,若沙子进了马眼,长安得多难受。
过了很久,风沙终于过去,陈清然躺在马上大口的喘气,趴了那么久,她现在很累,还好长安眼里没有进沙子
歇了一会儿,陈清然拿出短笛,吹起《相思赋》,茫茫黄沙中,一抹红色的身影格外亮眼,笛子声听着很孤寂,似思念又像是埋怨,但更像寂寞
长安带着陈清然一直走着,到了下午,长安走到一片绿洲前,陈清然爱抚的摸着长安的头,夸赞道:“长安真是一匹灵性的马,真聪明”。
陈清然下马,牵着长安进了绿洲,她取下竹筒装满水喝了好大一口,沙漠总是格外的亏水,喝完水后,陈清然去拾柴火,让长安去水的下流喝水,绿洲有很多枯木枝丫,地处沙漠,柴又是干的,她拿出打火石生火
她记得扎西拉姆说过,无论神鬼,若进黄泉,皆步行踏之,所以她尽量表现出一个凡人的模样,少使用法术
夜晚很快降临,沙漠昼夜温差大,再加上十月份,气温格外的冷,陈清然从手镯里拿出一件兔毛披风,又拿出牛肉干,然后设了个结界,以防万一
长安喝完水,现在正在吃草,陈清然系上披风,安安静静的烤火吃肉干,心想明天就把长安留在这块绿洲吧,前面估计遇不到绿洲了,长安是匹好马,早知道她就不带它来的,这样还不用担忧。
气温下降的更厉害,陈清然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冬天,她往火堆里加了好几块柴,她看见长安在远处站着,招手道:“长安,你快点过来烤火,现在很冷,你受不住的”
长安啾啾的叫了两声,乖乖的走在火堆旁,不过离陈清然远远的,陈清然笑道:“长安,你是怕你身上的味儿熏到我吗?哈哈,算你识相”
烤着火取暖,陈清然慢慢入睡,头靠在身后的树上,长安看见了,放低了自己的呼吸声,它怕吵着主人
…………
一晚过去,迎着露水的洗礼,陈清然睡醒,她朦胧着双眼,站起来伸懒腰,火堆的火还燃着,没有熄,不过没多大,陈清然打开竹筒喝完一整筒水,来到水流处灌满水,她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反正现在离黄泉还很远,于是她施了个无底洞法,这样子竹筒就可以装很多很多水,施法结束,陈清然这才反应过来,她怎么会这个法术?好像她施法术的时候,自然而然就默念出咒语,没有任何犹豫,可是她不是凡人吗?
接了一刻钟的水,陈清然估摸着这次无论走多久,哪怕是两个月,她也有水喝了,接水这种事可以耍小心思,但步行还是需要诚心。
回到火堆处,陈清然把牛肉干烤热再吃,想到这里,陈清然就悔不当初,出来的时候应该带个锅的,这样还能煮个牛肉汤喝,连着摇头叹息了好几下
吃完牛肉干,陈清然把披风收回了手镯,把火烧的更旺,对着长安说道:“长安,我要去一个对你来说很危险的地方,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这里有草有水,对你来说是个好地方”
听到这里,长安不舍的嘶哑,诉说自己对主人的不舍,还有主人丢下自己的委屈
陈清然听出了长安嘶哑中的不舍,安慰道:“长安,你别怕,我会回来的,可能一个月,亦可能两个月,你待在这里很安全,反正你也出不去”
是的,她把结界设成外人看不见这里,长安也出不去,当然不是整个绿洲都在结界内,还有别的旅人需要在这里调整休息,她可不能那么自私,她只是划了很小一块地方给长安,当然她也保证外面落雪也不会影响结界,结界里的最低温度和昨晚一样
给长安说好以后,陈清然拿出一根细长的树棍,这是她拿来当拐杖的,出来时太激动了,东西没准备齐全,只好自食其力,能找到替补就将就用着。
陈清然拿起拐杖,头也不回的走了,手不经意的又是一挥,对火堆施了一法,保证它永远不熄,长安叫的更厉害了,可是跟了主人这几个月,它知晓主人的说一不二
陈清然出了绿洲以后,拄着拐杖慢慢前行,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虔诚的做一件事,大漠里时不时看见倒在地上的胡杨树,诉说着它们的孤寂和勇敢,就这样走着走着,陈清然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口干巴牛肉。
时不时的大风吹起她的面纱,露出她的绝美面容,不过很快她又把面纱固定好,路上也遇见过几只经商队伍,沙漠里水最是珍贵,陈清然用清水同他们换取食物,干巴牛肉吃的她上火,她换了一些香瓜
换完后,接着上路,她不想说话,她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身后的北漠人看见这个用水同他们换取香瓜的女子,换完东西直接就走,不说一句话
他们是卖香瓜的商人,本来水是准备充足的,可却遇上了大风暴,困了他们大概半个月,所以他们的水所剩无几,刚才陈清然同他们换水时,他们看见她的竹筒不大,以为她的水应该也不够,可是买卖就是既然已经说好,就不再管对面人的打算,无论她倒给他们够不够,都与他们无关。
不过他们还是很奇怪,都十月份了,这个红衣女子是要去哪儿?络腮大汉喝了口水,看着陈清然的背影,不解的问领队:“大哥,你说这个红衣女子是要去哪儿?十月份进了沙漠深处那可是出不来的”
领队摇摇头,看着兄弟们久逢甘露的滋润,不耐烦道:“关我们什么事,人家女娃想去哪里是自己的事情,与我们没得关系”
络腮大汉知道是这个理儿,可还是好奇,拍了一下脑袋道:“大哥,沙漠深处不就是老祖宗们说过的黄泉吗?传说那里恶鬼横行,生人去了是回不到阳间的,这红衣女子会不会走错路,错入黄泉?”
领队这时耐烦了,笃定道:“保不齐你说的对,怕是这位姑娘是要去黄泉寻她的心上人,可是黄泉那种地方阴气重的很,生人怎么能去呢”
虽说他们同红衣女子的交换是说好的买卖,可是在沙漠水就是生命之源,这个姑娘给了他们那么多水,都可以算是救命之恩。
想到这里,头领对着陈清然的背影喊道:“姑娘,快回来,前面很危险,恶鬼缠身后,你就没命了”
陈清然听力本就好,成为神后,耳朵更灵光了,自然听到香瓜商队的话,可她听不懂北漠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就当做没听见,继续走自己的路
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走了十日,陈清然早就换下自己的招摇红衣装,穿上了大周的服饰,这是她在江阳城买的,那日刚好她被十一捡了包子,她杀了那群乞丐,把两个孩子带回了家,想来,绿芜恐怕取好衣服了。
这时,陈清然发觉自己进入一个地方,极其阴深,她想,她怕是到了黄泉,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可是那种强烈的感觉并不是骗人的,或许扎西拉姆说的对,黄泉在沙漠的最深处,当你到了那里,自然而然的就感觉自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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