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惶地收回了手,清隽的面容不知为何看起来又沉又黑,“孤失礼了。”
太医是不用传了,他转身便命太监寻几个宫女来,最后太子步伐略微凌乱的离开了房间。
这下只好再换件衣裳,宫女入厢房后,手脚利索地将房内收拾。
不知过了多久,宋意欢总算能清爽地从里出来,不过宫女搀着她,因为落水的原因,初潮痛得厉害。
寝殿的檀木桌上正放着一碗红糖姜茶,是给她暖身子的,不远处的锦衣少年坐在太师椅上,手端书本,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宋意欢低愁着眉,这如噩梦般的一天,让她精疲力尽,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住。
寝宫内气氛冷凝,她知道这东宫太子定会记恨她,他素来睚眦必报,宋家不过小小的医世之家,往后的日子会有多难熬,她能想到了。
终于太子的声音打破了冷凝,“东宫的奴才嘴严,此事不会传出去,你大可放心。”
宋意欢微微一动,太子的书放在桌面上,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见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敲,他道:“把姜茶喝了。”
他的话宋意欢不敢不从,来到桌前坐下,姜茶很暖,心里不好过,这起码让她的身子好过了些。
太子则将凤眸瞥向她,滑动桌面的指尖显露着他的忐忑,耳尖的烫热还未退,女子豆蔻会有初潮,这意味着待嫁的年纪亦将到。
是他愚钝,第一时间没想到那一层面,这才闹了尴尬,这女儿家的事儿,他鲜少有去了解。
他忽开口道:“常言道男女之礼,不可逾越。”
宋意欢身子一僵,怯怯地抬眸看向太子,只见他面容阴沉,使得她胆寒不已。
太子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赤.裸,继续道:“需要孤对你负责么?”
明明是满怀期待的询问,在意欢耳里如同威胁,太子尚在年少,意气风发之时,有数不尽的高官小姐在身边,她若敢说一句让他负责,断送他的前程,她就完了,可能还会拿她去喂狼。
太子这般毒辣,什么事做不出来,之前不是差点就放狼咬她......
意欢拈着羹匙的手不禁发颤,她还有穆哥哥呢,哽着声摇头,“...不负责,意欢打死都不要太子殿下负责,只要放过意欢就好了。”
听此语,太子心绪幽沉下来,冷道:“为了什么?穆奕?”
意欢连忙点头,“意欢有穆哥哥。”
太子细长的凤眸盯着她片刻,想想这两年来,为了躲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几分恼怒起来。
他两指捏住意欢的脸蛋,“你对他还真是情深意重呐,倒显得孤像个霸王了。”
意欢委屈万分,脸蛋疼疼的,“殿下就放过意欢吧。”
太子顿了顿,收回手,淡漠道:“今日孤问些话,你如实回答,不然就别怪孤不放过你了。”
意欢捂着脸点头,泪珠从眼眶滑落,遇见太子,她没有一次是不哭的,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太子冷着容颜,试探问道:“你当真极其厌恶孤?”
意欢面对着太子的眼,他格外的认真,她没胆子撒谎,也不是厌恶,只是害怕,哽咽道:“...意欢能离太子殿下越远越好,最好不要见到...”
意欢只见太子的眼神宛如要拆了她的骨头,到最后他冷哧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敲,显露着他的不快,冷讽道:“欢喜穆奕?”
意欢只想着逃离就好,不追究太子为何执着于此,诚实点头,“...嗯。”
太子停下轻敲桌面的手,揉着眉心不禁冷笑,他似乎想了许久,这种事儿真的不能强求么......
意欢忐忑不安,桌上的红糖姜茶只喝了一半,此时的天色亦渐暗。
忽听太子冷漠开口,“那滚吧,别再见了。”
他的声音清沉,却如万年冰川般寒冷。
意欢愣了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太子微抬眼皮,瞥向她,格外的漠然无情......
殿内气氛阴沉,太子轻挥了下手,意欢尚未反应过来,两个太监便交给她带出寝宫,最终远离了东宫。
路上的清风吹干宋意欢的眼泪,脑子懵懵懂懂的。
这样的结果,她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紧张,太子这是不打算再记恨她了吗。
回到宋府后,忐忑不安的宋意欢还是大病了一场。
不过之后的之后,再也不会听到东宫太子的消息,他们越来越远,不会再有奇奇怪怪的遇见,好像各自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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