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季听定定的看着太监被拖远,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虚伪。”这时候倒显得将她的话当回事了,可方才毁了她最后一个局时,却是丝毫没有犹豫的。
……这个梦太气人了,而且气就气在过于真实,她几乎能想到,前世的申屠川也是这般配合季闻,将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证据销毁殆尽的。
季听恶狠狠的看了申屠川一眼,转身便往外走,并未发现在自己走远后,申屠川的眼角微微泛起了红。
她走到宫殿外,本来还想继续走的,结果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响,迫使她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殿下,殿下您可算是醒了,赶紧起来洗漱,奴婢们要为您梳妆打扮了。”丫鬟急切道。
季听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迟钝,闻言疑惑的看向她:“为何要梳妆打扮?”
“殿下您还没醒呐?”丫鬟好笑的看着她,“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呀!”
季听一愣,所有的记忆都朝她涌来,她沉默片刻后一拍床板,怒喝一声:“申屠川那个王八蛋!”
丫鬟吓了一跳:“殿下您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做了一个恼人的梦。”季听恨恨道,听到外头的吹吹打打声更是烦躁。
丫鬟闻言捂嘴轻笑:“殿下可是梦见同驸马爷吵架了?殿下别怕,梦都是反的,您梦见吵架,正说明日后会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呢。”
季听斜了她一眼:“说这么多吉祥话,可是想从本宫这里骗赏银?”
“我的殿下,赏银什么的之后再说,您还是赶紧起身吧。”丫鬟催促。
季听心里还憋着火,这会儿连悔婚的冲动都有了,但冷静片刻后还是配合的站了起来。丫鬟们立刻鱼贯而入,很快便帮她换上了雍容繁复的大红婚衣。
季听站在铜镜前任由丫鬟们忙碌,她则盯着镜中肤白貌美的自己。盯着看了片刻后,她突然勾起红唇,原先因为梦境生出的恼意也散得差不多了。
前世的季闻和申屠川就算将她的死轻轻揭过又如何,如今的她已经重生,再无人能愚弄她,也休想她再沦落到那种境地。
“殿下美得像仙子一般,实在太好看了,奴婢都不舍得为殿下上妆,总怕影响了殿下的美貌。”丫鬟感慨。
季听轻笑一声:“你就放手做吧,就是化两坨红团子出来,本宫也是好看的。”这句话倒也不是她自夸,只是她确实属于素面朝天和浓妆艳抹都合适的人。
丫鬟闻言也笑了:“殿下说得是,殿下怎么样都好看。”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便将妆面都化好了,季听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起身往外走,一推开门扶云便带着两只狗崽子扑了上来,显然是已经等得太久了。
“冒冒失失的。”季听蹙眉。
扶云笑得见牙不见眼:“殿下可算是出来了,扶云都等了半天了。”
“时辰还早,急什么。”季听看一眼庭院中的戏台子,感觉头又要疼了。
扶云耸耸肩:“时辰不早了,申屠川已经在长公主府门外等许久了,而且还有好多百姓在外头,这会儿人越聚越多,殿下还是动作快些,赶紧去宫里请安吧。”
若是只有申屠川,那让他等上三天三夜也没什么,只是外头人越来越多,万一冒出个刺客什么的,危险的还是殿下。
季听明白他的担忧,刚要迈步出寝房,便听到一道带笑的声音:“殿下也不等等我,便要这么走了?”
季听顿了一下,看到牧与之后失笑:“不过是走个过场,有什么好等的。”她从头到尾都只将这场婚事,当做困住申屠川的兵器,并没有什么成亲的感觉。
“殿下不等我,我就只能自己来了,”牧与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镯子,拿起她的手套了上去,“我老家有一个习俗,妹妹成亲之前,做哥哥的要送金镯子,以示娘家有人宠,不让夫家小瞧。”
“……若我猜得没错,咱们这算是招赘吧?难不成招赘也要送镯子?”季听哭笑不得。
牧与之扬起唇角,眸色轻轻浅浅:“自然要送。”
季听顿了一下,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镯子,比起其他首饰显得过于朴素,金子也不够亮,许是有些年份了。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静了片刻后重新挂起笑容:“既然要送,那就别只送什么镯子,别的珍宝也多送点如何?”
“贪得无厌,赶紧走吧,别耽搁了时辰。”牧与之哭笑不得的催促。
季听浅笑着应了一声,在扶云的搀扶下上了装饰得喜气洋洋的马车,临行前看了一眼庭院中的大红灯笼,总算有了点成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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