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绣的好,就给你五百文吧。”于掌柜自认为豪爽地说道。
兰月一下子就惊住了,卖六两银子的枕套,三百文收,那就是二十倍的利润,天底下竟有如此高利的买卖!“掌柜的,按照我绣品的品相来说,应该能卖到十两银子吧,您就给我五百文?”
于掌柜见她目瞪口呆的模样,耐着性子说道:“这里是京城,不是苏城,我说多少就是多少,不信你就去别家问问,绝不会有比我价高的。”
兰月还想说些什么,谁知掌柜的已经不耐烦地走进里屋去了,把她晾在铺子里。
这么大的京城,还真就不信每家铺子都这么黑,兰月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在街上转悠了一天,傍晚回家时又累又渴。
“小月,快来吃饭吧,娘给你做了甜笋粥,难得京城也有甜笋干,虽是贵了些,不过是咱们家乡的味道呀,快来喝一碗吧。”陆氏见她小包袱里的绣品没有卖掉,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没有写出担忧,怕女儿心里的担子更重。
兰月倒是没有垂头丧气,洗手吃饭,跟娘亲说起了今天的遭遇:“娘,京城最好的绣坊全都是秦记的招牌,里面的绣品很贵,但是从绣娘手里收绣品却很便宜,他们赚的差价太大了。其他几个小绣坊都是做穷人生意的,不敢收咱们这么好的绣品,说卖不出去。我想自己去大户人家卖,可是人家都是秦记直接供货,这种散货根本连瞧都不瞧,大门都进不去。在街上摆个摊子自己卖吧,富人不肯停步,穷人买不起。”
陆氏一听这话就没了主意:“那怎么办啊?要不还是卖给秦记吧,就算便宜些,咱们也能挣个吃喝嚼用。”
“不,娘,”兰月吃饱了,放下饭碗,坚定地说道:“我想好了,咱们不如自己开一家绣坊,凭咱们的手艺不可能卖不出货的。即便赔了钱,咱们靠手艺也能混口饭吃。若是发展起来了,以后咱们就过上好日子了。这趟去西北没能找到我爹,线索指向京城,可是京城这么大,而且那人说我爹已经有点疯癫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想来日子过的也不好,最大的可能就是沿街乞讨。要找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找到了还要花不少钱给他看病。娘,我想试一试,我爹说过,我们是商圣范蠡的嫡系子孙,经商会得到老祖宗庇佑。”
陆氏看着女儿坚毅的神情,眼里涌上泪花。这孩子长的秀气娇美,性情却和她爹一样,虽温柔却果断,表面看柔柔弱弱,其实心里坚韧的很。
兰月的爹兰山峰原本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出生在苏城邻县,本姓范,后来父亲去世随母改嫁,才搬到兰家庄。母亲怕同村的小伙伴欺负外姓人,才给他改姓兰。可兰山峰心里一直记着自己是商圣范蠡的后代,一心要做个大富商,这才跟着商帮去了西北,却再也没有回来。
“好,娘支持你,你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家务事你不用操心,娘绣些小玩意儿也能卖几个钱,够咱们吃喝了。家里还剩下二十两银子,你拿去用吧,只怕不够房租啊。”去西北的这一趟,陆氏才发现女儿真的长大了,做事很有章法,不急不躁,周全妥贴。
兰月欢喜地点点头:“娘,钱的事我去想法子,我打算先交订金,把铺子盘下来,以后每个月交租金,而不是一下交一年的。这样可能要多付一些利钱,不过没关系,只要咱们挣到钱了,也就不在乎这一点利钱。”
祁家这套院子是两进的小宅子,前后共六间,比她们在苏城住的一间半土坯房强多了。母女俩住在后宅,陆氏住东屋,兰月住西屋。吃过晚饭,兰月说今天累了想早点睡,就插上了房门。
陆氏觉得女儿在街上奔波了一天,肯定累的不行了,赶忙简单收拾一下,回自己屋里睡觉,不敢来回走动吵到她。
兰月进屋之后,从梳妆台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淡蓝色的珠子,用大拇指轻柔地摩挲片刻,望一眼窗外逐渐露出半边脸的月亮,展颜一笑。太好了,日月交辉!
她在窗台上摆好底座,放上珠子,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明日一切顺利,找到一个合适的铺面,有个好说话的房东。
赠她珠子的天竺高僧说了,冥想时间不能少于半个时辰,于是兰月认真思考了明天可能遇到的问题,遇到什么类型的房东又该如何讨价还价,怎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把一切细节都想好之后,兰月缓缓睁开了眼,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噗通噗通的,无比忐忑地看向那颗转运珠。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娇美温柔却十分坚定的小姑娘,从小绣娘成长为苏绣豪商的故事。这是一段暖心之旅,总会在不经意间温暖你的心窝,让这份甜暖伴随大家走过这个冬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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