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盘算,你纵使是知道了,也要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
风长栖再不多话,玉无望说的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在岁运城的时候,他们师徒二人狠狠地得罪了这人,只怕是等到他回京之后,也不知要怎么算计他们呢。
皇宫,云甯殿。
花珑从花棚架下剪了记住芍药,插在汝窑瓷瓶里头,倒也好看。
风长栖见她这样有雅兴,一肚子的话,也不知该说不该说了。
廊下的紫薇只稀稀疏疏地开了两三枝,但是香远益清,每次经过回廊,都可以闻见那一股子幽香。虽然比不得梅花香气清冽,却也别有滋味。
风长栖站在那头呆呆地看了半晌花,花珑见着她满腹心事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扬声道:“长栖,过来。”
风长栖听了,心里一喜,赶忙跑了过去。
“这样烈的日头,你在外头站着做什么?若是中了暑气可怎么好?”
风长栖笑了笑,喝了一碗冰凉的绿豆汤。
“阿娘,你可知晓,允王明日就到耀京城了。”风长栖忧心忡忡。
但见得花珑一脸淡静,仿佛一早就知道了一般。
“阿娘?”
“前朝有什么事儿,后廷是最早显现出来的。上个月底皇上就一直留宿玉坤宫,这是因为什么缘故,是不难猜度的。”
风长栖听得莫名心惊。
“允王一旦归京,那曦贵妃怕是更加得意了。阿娘,日后你在这后廷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了。”
“不妨事。”花珑冷笑两声,紧紧地我煮了风长栖的小手,“长栖,这一切都是因着你的缘故。”
风长栖不吭声,只寂寂地站在一边,浑身上下都仿佛浸在了寒潭之中。
果然,若是朝中无人照拂,什么都得靠着自身。这其中艰难是不必说的,风长栖苦笑,任由花珑将她拉到一边。
“朝中一大半都是允王的人,长栖,日后你在惊云司当差,也莫要跟允王的人较量。纵使是你父皇,只怕也会弃车保帅。现如今边境不安,你父皇必定不会舍弃允王这颗棋子。”
风长栖听的是心惊肉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正说着,就见奈莳嬷嬷打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红漆盘子,里头只得一只青釉药碗,里头是黑乎乎的汤药。
风长栖眉头轻蹙,忙道:“阿娘难道是病了?”
“未曾,”花珑轻轻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长栖。”
风长栖登时了然。
现如今的花珑,哪里还敢将自己有孕的消息散出去,只得哑忍。
越是张扬,下场越是凄惨。
他们都是经历过的人,哪里还敢孟浪?
“这次可不能再出事了。”
见风长栖说的这样认真,花珑笑意渐浓。
“长栖,只得你这么好。”
风长栖不吭声。
在这么一个偌大的内廷,她所能相信的,也就只有那么三两个人。
自然是盼着花珑一切都好的。
“吃穿用度,一切都要多加注意才好。”
“已经安排好了。”见风长栖遮掩关心,花珑也觉得欢喜。
殊不知,风长栖此时一颗心都跳到了嘴里来了。
原本她这心里就觉着隐隐不安,现如今又听闻花珑怀有身孕的消息,这日后还不知会怎么艰难呢。她实在是不敢盲目乐观。
风长栖只觉着这天光跌在案几上头十分刺眼,她站在暗处,这才没了刚才的那一阵眩晕感。
花珑微微蹙眉,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她就这么坐在那里,身形瘦削,剪影如纸。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盼望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依着她的性子,何时这样委屈求全过?到底也是为了孩子。
相待曦贵妃那头,风长栖就觉得一阵头痛。
那人野心勃勃,加上又把一腔殷切期盼都寄托在了风昭身上,若是知晓这后廷又要添上一个孩儿,只怕是要疯魔。
届时可就难办了。
这孕事也是瞒不住的,风长栖悠悠地叹了一口子浊气,见花珑有些乏了,风长栖朝着那人笑道:“阿娘好生歇着吧,长栖先退下了。”
“长栖,安家的事儿,你可清楚?”见那人明明已经累极了,竟然还问起安家的事儿,风长栖顿时就生了几分疑惑。
还没等到她发问,就听得院子里头一阵吵嚷之声。
不到片刻,就见扑进一个人来,紧紧地拽住了花珑的衣脚,叫道:“救救我,救救我,她要杀我,她要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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