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得令人心慌的寂静。
在那寂静的十多秒钟的时间里,谈飞雨似乎听到了龙椅上那个人的呼吸声。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最后谈飞雨实在忍不住,悄悄移动视线往上看去,结果一下子就与龙椅上的人对上了视线,谈飞雨心里一惊,立刻收回视线垂眸,脑子里回忆方才那转瞬即逝的刹那。
因为时间太短了,所以她没有看清楚龙椅之上的人长的什么模样,只记得在自己的视线与他对上的时候,那人双眼忽然放大,好像看到了……让他觉得意料之外的东西?
可谈飞雨仔细确认过了,自己当天的一切打扮都正常,陛下对人也衣着要求也不算严苛,所以那天陛下到底在自己的身上看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总不可能是看出她是穿越的吧。
谈飞雨实在想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陛下看到的意料之外的东西,并没有使他愉悦,不然自己也不会过得这么悲催了。
是的,她现在彻底放弃了,坚持了两年,原本觉得一切都会有的,但是到了最后才发现,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果说第一次被针对可以辩解说也许是因为陛下心情不好,第二次未婚夫被赐婚给才华横溢的状元或许是巧合,那么第三次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说是巧合了罢,那回,她不知托了多少关系,想方设法地去面见那位,结果……
不提也罢。
她已经肯定这位男帝是真的讨厌极了她,当年没赶她出京城,或许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一个恶待人才的名声吧。但就冲着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她谈飞雨这辈子也别想再翻身了。
虽然从头至尾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那位的不高兴,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她决定转行了,今天就去辞职。
走到衙门口,几个巡捕看到她便调笑道:“哟,谈探花,今日不到你轮值,你来衙门做甚?”
谈飞雨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抿了抿唇道:“也没什么,找大人有些事情。”
那最先开口说话的人见她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觉得尴尬,便掩饰道:“哦哦,那你快去吧,我们也要去忙了。”
“嗯。”
那女子和同伴走出了老远,同伴才教育她:“这谈飞雨脾气好得不行,见谁都是逢人三分笑,平日里哪天跟她打招呼她有这般冷淡过?我看你刚才一定是惹她不快了,不过想想也是,我要是她,今日要是被你这么喊,我估计想砍了你的心都有。”
“哪里,指不定是她今日有事?我听说她有个病秧子哥哥,指不定是她那个哥哥病发了所以今天才笑不出来的呢?”
“唉,你说这人,也是蛮可惜的,好好一个探花,本来以为她也就是来体验体验生活,肯定很快就又会回朝廷去当大官去了,结果谁知道她在这衙门一呆就是两年,未婚夫也没了,我觉得她以后想要出头,难咯。”
“我要是她都没脸在京城呆了,被这么多人当个笑话议论。”
“呸,你可拉到吧,人家再差也是个探花,你瞅瞅你自己。”
……
二人谈话渐渐远去,谈飞雨隐约听到了两句,不过对于这种事情,她已经习惯了,倒也没有多大感觉。
入了衙门口之后,就直奔她顶头上司的京兆尹张大人的办公书房,得了允许后,她进去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你这是做什么?”京兆尹张大人一直颇为欣赏她,甚至在得知她家庭困苦时也不少资助过她,对她自然是极为照顾的,此时见谈飞雨的举动,连忙从案桌前起身过去亲手将她扶了起来。
“大人恩情,飞雨一直心存感激,总盼望着哪天有机会能够报了这个恩情,只可惜陛下厌我,两年来我也看清了,也许此生官场注定与我无缘,既如此,又何苦在这衙门继续蹉跎下去?今日来,是想跟大人辞别,望大人恩准。”说完她从衣袖中掏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辞表,呈递了上去。
京兆尹瞪大一双眼看着他,看也不看她的辞表一眼,语气中有几分生气也有几分失望:“你这是什么意思,飞雨,你莫要心急,你的才华,陛下总有一天会看到的,你……”
“大人,”谈飞雨打断她,“飞雨知道得很清楚,正是因为知道得清楚,所以,才如此肯定,不可能的了,我亲自见过陛下了,陛下的态度……我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况且我哥哥的腿要花不少钱治疗,巡捕这份工作是陛下要求的,我不能升职,但一辈子就在这的话,我哥哥的腿怎么办,所以我想辞了,另寻一份别的生路,也为自己的今后做打算。”
京兆尹看了她半响,最后长长叹息一声,扶着额头情绪低落地道:“你容我想想,容我考虑考虑,三日后,你再来找我,我会给你答案。”
谈飞雨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虽然还没有得到答复,但是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算成了。
再也不用被这可恶的探花名头所束缚了。
想到这点,她行走时,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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