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大人？”魏姨迟疑了一下，“何事？”
“我爹这人平日里总是郁郁寡欢，唯独来了凝香阁才能开心起来，我夫君也为此甚是苦恼，所以……”她笑了笑，“我想知道我爹是不是在凝香阁有什么特别挂念的女子。”
“那你是多虑了，他每次钦点的姑娘都不一样，不过……”魏姨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是说挂念的姑娘，过去倒是有一个。”
“是什么样的姑娘？她现在在何处？”耿思言继续装着傻。
“她叫苏青烟，当年我和她还是同一批入凝香阁的姑娘，不过，她十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不会吧……”耿思言故作惋惜，“那应该很年轻吧……”
“那时候杭大人每回来都是找青烟，对她喜爱得紧，甚是提出要为她赎身，而青烟却声称贪恋红尘，不愿离开凝香阁，两人为此当众人面吵了一架。这件事当时传遍大街小巷，甚至传到了朝堂上，丢尽了杭家的颜面，他的二夫人为此一度想要轻生。”
“后来呢？”耿思言饶有兴趣地听着。
“争吵后的当晚，青烟便失足落入井中。”魏姨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对外声称是失足落井，但我们心里清楚，那个位置宽敞得很，即便到了深夜也灯火明亮，根本不会有无意坠落的可能。”
“所以，她可能是自尽？”
“不会。”魏姨摇头，“当时青烟在凝香阁混得风生水起，名声和当年的你不相上下，又不为情意和钱财所困，哪来寻死的理由？更何况她还在落井前的几日和我们聊了过几年离开青楼后的计划，这根本不是想自尽之人所说的话。”
“所以。”耿思言表情凝重了起来，“你怀疑是有人蓄意推她入井？”
“一己猜测罢了。”魏姨若有所思道，“当年在凝香阁管事的妈妈并不想对外声张，况且她认为一个青楼女子罢了，死了也就死了。”
“魏姨心中想必是有所不平却无法声张，才会在今日把每个凝香阁女子都照顾得如此细微吧？”
“少在这说些有的没的。”
“不过我倒真的好奇了起来，想知道当年凶手是谁。”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有的证据早就没有了，况且……”魏姨看着她，放慢了语速，“想要一青楼女子死，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耿思言回望着她，突然沉默了起来。
几声叩门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魏姨。”是那个为她领路的女子。
“何事？”
门外的声音欲言又止：“就是那个……谭姑娘说，公子想要的那个上好的……茶……已经备好了，此刻正在四处找公子呢。”
“噗……”耿思言捂着嘴，笑得浑身抽搐，“你让她自己先喝。”
“是。”说完便退下了。
魏姨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又在使什么鬼点子？”
“放心吧魏姨，一壶茶而已，死不掉的。”耿思言指了指身旁的窗棂，“我可以从这里下去吗？让若嫣到门口和我汇合。”
“你啊。”不知是不是错觉，魏姨的嘴角好像出现了转瞬即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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