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裤袋的1V1。
1V1也听到了李归一说话，往这边看过来，正好对上一脸局促和紧张的甜甜。
苍天可鉴，甜甜的紧张90%是被尿憋的，但是落在李归一和1V1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1V1放下手机，坦然说：“是你。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甜甜只能诚实点头。
1V1苍白瘦削的脸上没有丝毫尴尬，直截了当地问：“那你觉得我说得对么？”
甜甜只觉得这人讨厌程度宛如当年的自己。
“什么话？说清楚了。”李归一可不管这么多。
全易维都要给1V1点面子，除了李归一；同样，全易维都要哄着李归一，除了1V1。
一个是台柱子金母鸡，一个是关系户大股东，谁也不惧谁。
“没事。”1V1把手机插在裤兜里，看都没看李归一，走了。
“你和他熟？”李归一也没看1V1，低头问甜甜。
“不认识。”甜甜只想尿尿。
“不认识？”李总显然不信服，“我看他可认识你。”
“那就是吧。”甜甜觉得自己要尿出来了，“李总，没事我先去……”
“等等。”他忽然低头去拉她手腕，吓得甜甜手一缩。
没想到李归一这次转了性子，并没使出钢铁夺命钳，只是松松握住她小臂。
严格来说连握都不算，轻轻搭了一下，这方式真是很不李归一。
“给你。”他从裤袋里掏出个东西，有点僵硬地塞进甜甜手里，动作快得好像在进行什么不法交易。
甜甜低头看向手里，是一只粉色护腕，看包装应该价格不菲。
“啊？”甜甜纳闷。
“张助理买错大小了，我戴不了，扔了不如给你。”他不自在地看向远处。
“那位张助理……给你买了个XS粉色护腕？”甜甜觉得不是那助理业务能力低到令人发指，就是他觉得她智商低到令人发指。
李归一松开她的胳膊，词不达意：“你有毛病，你留着吧。”
眼下他做的这件事，实在是在挑战极限，想他李太子什么时候需要和个女的磨磨唧唧。
“你才有毛病。”甜甜把护腕扔回给他，“我不要。”
李归一长这么大受过挫折都有限，更别说被女人拒绝，女人们想拒绝他都没有机会。
他气得把护腕往垃圾桶里一扔，转头就走。
甜甜这会都快尿出来了，看着挂在垃圾桶外的护腕，还是没控制住自己，走过去把包装拆了，把纸板和塑料包装扔进可回收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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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洗手间出来，甜甜宛如重获新生。
刚一抬头，却看见吸血鬼版周玉安正站在电梯口。
电梯明明来了，他却不进去，反而和甜甜打招呼：“喂，紫龙。”
甜甜毫无反应地从他面前路过，好像根本不认识紫龙一样。
“我是1V1，周正是我介绍给老梁的，你不用装。”
甜甜仍不说话。
“你放心，我这人不多嘴，也对揭人老底没兴趣。”他居高临下看着甜甜。
果然人但凡长成这个样子，性子都是差不多的讨厌。
“那你想怎么样？”
“从前我常听人吹嘘紫龙的实力，一直没有机会见。今天看了半场直播，不免有点失望，不知道是否有幸得见紫龙的真实实力？”
甜甜听明白了，这人是来找茬的。
她知道对方肯定还有下文，所以只是站在那里没接话。
“我听说你从不上机操作，我也不为难你，据说紫龙涉猎广泛，国际象棋下得不错，你陪我下盘棋。”
甜甜很干脆地：“不下。”
“那也行。”1V1并没有死缠烂打，“很快全网都会知道，当年的紫龙沦落成一个小主播的代打。”
甜甜忽然觉得李归一都没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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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维员工休息室装修得不错。
五六套暗色真皮沙发零散分布着，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小屏幕，书柜里有各类书籍游戏，小厨房有咖啡饮料茶点水果。
现在是下午四点，大多主播都没有在下午四点直播的习惯，此时三三两两的在休息室打牌喝茶玩手机，一副其乐融融。
气氛在1V1和甜甜走进来时发生了质的改变。
1V1这种传奇人物，就连老梁都一个月才能见到一回，有些员工甚至入职以来就没见过1V1本人，此刻都放下手里的东西齐齐看过来。
几个比较有名气的主播，比如豆豆人、乔殿和永安堂，都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1V1表情淡淡地回了几个点头，和刚才怼甜甜的那个判若两人。
妈的，不光长得一样，连这种人前君子人后混蛋的性格都一样。
像阿喆和大晴晴这样的量级，基本上不敢上前和1V1说话。按照传言里1V1的脾气，不搭理自己还好说，要是遇上他心情不好，那以后在易维都没法做人。
“抱大腿反被怼”的标签可能真就撕不下去了。
此刻大家看1V1，都没注意甜甜，毕竟像甜甜这种身份尴尬的代打，能修炼到刚好和1V1一起进门就是她最大的福气。
自然谁也没把他俩想一块儿去。
所以后来当大家看到1V1对甜甜指了靠窗的一个单人沙发，他自己去拿棋后，都安静了几秒。
趁着1V1在书柜找棋盘的功夫，阿喆蹭到甜甜边上：“甜哥，怎么回事？你咋和一哥搞一起去了？”
说罢他忽然有了危机意识：“不是一哥也缺代打吧？那我怎么办啊姐？”
甜甜赶快稳住他的情绪：“他就是想找人下盘棋，你别多想。”
“姐你还会下棋？”阿喆一脸佩服。
“会一点。”甜甜心不在焉地回答。
正说着1V1端着棋盘回来了，阿喆赶忙和见到前辈似的起立，差点直接给1V1鞠一躬，然后和兔子一样跑了。
1V1压根没看阿喆，只是把棋盘放在桌上，在甜甜对面坐下，把白棋递给她。
是让她先手的意思了。
甜甜接过棋盒，也没拒绝，两人一言不发布棋，一时间休息室里落针可闻。
“开始吧。”1V1把手机放在桌上，打开了计时功能。
甜甜略一思索，起手开了一个比较常见的西西里防御局。
这是一种经典半开放开局，有尖锐复杂的变例，套路通常要深入到十个回合以后。
太久不下棋，甜甜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虽说行一棋不足以见智，但走了十几个回合后，她大概有点明白1V1是怎么火的。
她的对手反应极快，无论甜甜怎么走，他都会在短时间内做出让她不得不思考的反应。
很快，甜甜每一步耗时越来越长，而1V1却仍然三秒内落棋。
计时器上数字已经跳到十分钟，双方只各丢了两子，勉强维持一种表面的繁荣。
甜甜刚走了一步，抬头，却发现李归一和老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一旁，正饶有兴趣地看他俩下棋。
李归一见她看过来，仿佛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走出来，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会的还挺多。”
倒是老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边“李总还没走呢”，一边“1V1怎么下上棋了”，仿佛生怕两位爷一言不合干起来。
甜甜对他们俩这种观棋就说话的行为十分无语，倒是1V1毫不在意，当着老梁和李归一的面，仿佛没心眼似的：“我认识一个人，被她迷得死去活来，我就是想看看，这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甜甜要落子的手一个哆嗦，她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幼稚的人。
这都什么言情小说的总裁台词。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迷什么？
“你说她把谁迷得死去活来？”甜甜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归一先替她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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