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捧住了她的脸,担忧的问她,“怎么了都雅?你是到陌生的地方害怕吗?”
是,她现在……莫名的凉飕飕,和见鬼不同,那“黑色的海”让她……不舒服。
“没关系,都雅。”克丽丝挽住她的胳膊说:“今晚我陪你睡觉好吗?你不用害怕,我躺在你身边。”
她拉着都郡回到床上,和她并排躺在床上,轻轻拍了拍都郡的背说:“不用害怕都雅,明天我们说不定可以亲眼看见战舰。”她忍不住兴奋起来。
战舰。
都郡侧着身子看她,“克丽丝,你说消失的那些战舰会不会是被海里的什么……生物吞掉了?”
“那怎么可能。”克丽丝惊奇的看着她,“海里怎么会有能将战舰全部吞掉的生物,况且就算是有,也不会一点战舰的残骸也没有啊。”
都郡想了想,又觉得她说的也对,战舰可不是轮船,那么大的战舰就算遇上什么巨物一口吞了,也会有尸体和残骸吧?
可她又想起现在窗户外,像海一样大的“黑色东西”,如果是那么大的生物呢?
“不要多想了。”克丽丝伸手盖住她的眼睛,“都雅,你该睡觉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都郡“恩”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她又听见了“那种叫声”,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像是在梦里一样,又像是在深海里一样,那声音在沉寂的夜色里难以形容的传过来。
一声又一声,这次她听到了鲸的叫声,在那些叫声里,鲸的声音显得格外渺小……
她像是被惊醒了一样。
她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穿过那扇开着的窗户看见了阴雾笼罩的夜幕下,巨浪翻涌,那黑色的巨浪之中隐约有一根巨大的、触手一样的东西像是要挣破海浪一般。
海底无数的影子在晃动……
她盯着那片海,仿佛那个叫声是在呼唤她一样,她想看清巨浪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轻飘飘的下了床,朝着窗口走过去——
“都雅?”有人猛地叫了她一声。
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像从梦中惊醒一样,打了个冷颤。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窗外天亮了,阳光金灿灿的洒在海面上,那片海比天空还要蓝,风平浪静,阳光明媚。
背后的克丽丝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声问她,“你……什么时候醒的?一直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吗?”
她呆了一下,发现自己坐在床边,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坐起来,坐在床边的?
昨晚的巨浪,浪里的巨型触手,那些叫声,是真的?还是……她在做梦?她在睡梦里坐到了床边,一直盯着窗外?
克丽丝担心的探头过来看她,克丽丝也是刚刚睡醒,一睁眼就看见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吓了一跳……
“都雅,你做噩梦了吗?你怎么了?”克丽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发烧了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是,她的感觉也很不好。
都郡说不清是疲惫还是不舒服,她身上的皮肤被海风吹的发紧发疼,“克丽丝,你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她问出口,就有些后悔,因为克丽丝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惊慌,紧张的摇摇头,又问她:“都雅你是不是生病了?你不太对劲……我觉得你该请军医来替你看看。”
海是蓝色的,那些声音克丽丝并没有听见,甚至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
都郡开始怀疑自己昨晚在做梦,她拉下克丽丝的手,笑了笑说:“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没怎么睡好。”
克丽丝还是不放心她,执意要陪她一起去看军医,克丽丝推着她去洗漱,又让她换上衬衫和长裤,对她说:“都雅,你一定是被海风吹凉了,海边的温差很大,你要穿的多一些。”
都郡听话的换上克丽丝给她的衣服,被她手牵手的带出了房间,去找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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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才刚刚被负责照顾她们的学长带去军医那里,统帅大人就匆匆来了。
统帅大人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他看起来像是一晚没睡,一双眼睛熬的通红,快步走进来看见坐在椅子里,军医面前的都雅,眉头皱到了一起。
他没有先说话,而是让军医继续替都雅诊治。
军医替她测了温度,是发烧了,好在不算太高,38.1,可能是突然来到海边,吹了一夜海风吹着凉了。
军医替她开了药,克丽丝跟着去拿药。
诊断室里暂时只剩下都郡和统帅大人。
都郡仰头看着他,只觉得为他疲惫,“您昨晚一夜没睡吗?”他看起来眼睛里红血丝更多了。
他没有回答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去用他的额头贴了贴她的额头。
那么近的距离,都郡能感觉到他卷翘的睫毛,看见他漂亮的瞳孔。
他贴了一会儿又松开她,喃喃道:“这么烫,真的没有高烧吗?”
都郡在他的掌心里望着他,“您不要担心我,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没有事。”
他望着她,轻轻将她搂进了怀里,抚摸着她的背,她的发,像是异常愧疚一般哑声道:“我太疏忽了,我该提醒你注意温差,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懊悔极了,昨夜他走的太匆忙,他本该替她关上窗户,告诉她晚上温差大,不要吹海风,这些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可他……分给她的时间只有那么点。
都郡在他怀里,仰头看向他,没有犹豫就决定告诉他,“昨夜您有看到海里有什么东西吗?或是听到什么声音,鲸的叫声,还有……很奇怪的叫声,您有听见吗?”
统帅一顿,垂下眼看她,“昨夜?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您没有听到?”都郡的心沉了下去,只有她一个听得到吗?
她又问他,“您昨夜看到的海是什么颜色的?”
统帅注视着她,回答她,“深蓝色。”他蹲下身来望着她,“都雅,出什么事了?你昨晚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都郡皱着眉想了想,“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在做梦,但我昨晚看到了黑色的海,我以为……这里的海在夜里就是黑色的,可我隐隐约约看见海水里有黑色的东西在游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整片海都是那种黑色,其中还有个白色的人影一样的东西。”
她仔仔细细的告诉统帅,“我还听到了比鲸叫声更沉闷,更让人……不舒服的叫声,从海里传出来。”
她将她看到的,听到的原原本本告诉统帅,又对他说:“或许您该问问其他人有没有听到看到。那些突然消失在不明海域的战舰,还有没有相关的人员在基地里?您可以去问问看,在战舰消失的当天有没有和我一样,听到看到奇怪的海。”
统帅望着她,心像是悬空了一样,越来越慌,她所说的让他心慌,直到她说:“如果我今晚还听到看到这些东西,或许……我是说或许,我会发生些什么?会不会那些战舰和战舰上的战士们在消失之前也听到过,看到过什么?”
他的心彻底乱了,因为他也很清楚,只有她一个人听到看到“某种东西”是一件非常非常糟糕的预警。
而她还在尽可能的把这些事情告知他,让他做好准备,找到头绪。
或许是他的脸色太难看了,她反倒安慰起了他,“您别太担心,也许这只是偶然,就算真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我就可以帮您找到蛛丝马迹,解决这个麻烦啊,您一定很希望找回战舰和那些战士们。”
“不,都雅。”他握紧了她的双手,认认真真的对她说:“不要为我做什么,只需要留在我身边,好吗?”
都郡愣怔了一下,这样的话,他第一次说。
他握着她的双手,低头亲吻了她的手背,更加自责起来:“你昨晚一定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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