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来,冲进殿宇找她兴师问罪了。
他半点没有在神台上的恭谨,张口闭口全是:“当初要不是我帮你搬倒你的义父大祭司,你以为今天你能坐上祭司之位?能有这等荣光?如今你坐稳了祭司之位翅膀硬了,就开始不听我的话了?”
又说:“你别忘了,你的义父大祭司可还没死,就沉睡在我的府中,我随时可以将他唤醒。一旦他醒了,你还有命活吗?”
都郡坐在殿中边吃水果边听他说着,慢慢就理清了剧情要点,原来这个宰相阿伊之所以可以让女祭司乖乖听话,是因为他手里捏着女祭司的义父,一旦这个义父大祭司被唤醒,女祭司就会玩完。
所以他们才狼狈为奸,互为帮凶。
能直接杀了他吗?都郡想。
直播系统立刻提醒她:主播不可杀害历史人物,更改历史进程。
麻烦。
宰相阿伊已经冲过来,怒气腾腾的威胁她,“我能捧你坐上祭司之位,也能毁了你!你信不信今晚我就能唤醒你的义父,看着他怎么将你暴晒在烈阳之下,活活晒死!”
干,这么残忍。
都郡往后靠了靠,不装逼不行,“宰相大人相信神明吗?”
“什么?”宰相阿伊被她问愣了。
见她慢腾腾的擦着自己刚吃完水果的手指,气定神闲的跟他说:“刚才神台之上,我看到了神明的预兆,一年之后老法老将会暴毙,而你所选的两个继承人,皆会死于暴毙。”
“什么?”宰相阿伊盯着她,一样的话语,却是不同的语气,这次他眉头皱成了川字。
“你不信吗?”都郡抬眼看着他,目光落在了他的脚边,他的脚边一个刚成型的婴孩抱着他的腿,婴孩的脐带拖在地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液体,其实她刚上神台时就看到了,但她原本不想管,被一个刚成型的婴孩缠上,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恶事,被缠上是活该,但现在不装逼是不行了。
“宰相大人的右腿还好吗?”都郡问他,“你最近害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婴孩对不对?”
他的脸一下子僵了,“你、你说什么?”他立刻低头看向他的右腿,心慌起来,前几天他惩罚一个奴隶的妻子,那个奴隶的妻子怀有六七个月身孕,惩罚过程中一尸两命死了,之后他的右腿就一直……又痛又麻,可是她怎么知道的?她不是……不是外邦来的女人,根本不通灵吗?
当初捧她上位,正是因为她不通灵,好掌控对付。
他慌了,心虚才会心慌。
“我说什么宰相大人心知肚明。”都郡满意的说:“我今天在神台上说的确实是神明的指示,我们选的两名继承人都会随着老法老的暴毙一起离开,既然这样不如就顺从神明的指示,将阿吞定为王储,他已经成了那副样子,宰相大人还怕他会活的长久吗?”
宰相阿伊的那张脸,表情那叫一个丰富。
都郡趁热打铁继续说:“不如扶他上位,等明年老法老暴毙,他继承法老之位以后,无子无兄弟,我们让他立你为下一任法老,再除了他,到时候法老之位不照样是你这位宰相的吗?”
宰相阿伊看着她,仿佛不太认识她了,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会乖乖听话?他这小子从小就不好掌控,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个□□岁的小子而已。”都郡学着反派的讥笑说:“宰相大人可以借着让我这个祭司教授幼王储的名义,把他送来我这祭司神殿中,我日夜调|教着他,还怕他不听话?一年之后我绝对将他调|教成最听话的傀儡。”
宰相阿伊站直了身体,思考一般走了两圈,转过身来对她说:“我再信你一次,你最好让那小子乖乖的听话。”
都郡喝了一口冰冰的埃及果酒,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天才反派,不但稳住了阿伊,保住了自己,还把小阿吞弄到了手里。
她大佬范十足的对阿伊说:“宰相大人最好将被你害死的婴孩好好安葬,多给些钱币安抚他的家人,不然他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阿伊脸色不好的,离开了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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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办事果然雷厉风行,中午他离开,下午阿吞就正式成为了王储,法老的继承人,他和众臣非常积极配合的扶阿吞上位,仪式结束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其他大臣,逼迫王后把王储阿吞送去祭司神殿,受教学习。
当天晚上,阿吞就被送到了她的神殿内。
他坐在轮椅里被他的奴隶推进来,一双金褐色的眼睛小狼一样盯着她。
都郡笑了笑,起身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你,教导你,你就和西非他们一样,叫我一声祭司师父吧。”
他盯着她,慢慢张开口冷冰冰的对她说:“你不配。”
这是他在本世界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稚气的声音,又哑又凶,半点不掩饰他的厌恶。
他紧抓着扶手对她说:“你杀不死我,折磨我,只会让我更快的变强,郡大人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就挥手让奴隶推他离开。
杀不死他?
都郡看着他瘦小的身影叹了口气,系统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剧情,他怎么重生后半点也不惧怕女祭司和宰相阿伊了?什么叫杀不死他?她的时间不多了?
按理说,他重生成这么小的孩子,又没有能力,肯定是先自保不激怒他的敌人吧?可他好像……挺嚣张。
都郡总觉得有点心慌慌……
她偷偷跟了过去,见阿吞并没有住进她替他安排的大房子,而是住进了神殿西侧的一间小房间。
系统提示她,那间不透风的房子,原本是关押不听话的奴隶和狗的,但上一世阿吞也是来这里听祭司授课,被祭司关在那间奴隶房里三天三夜,差点饿死。
阿吞后来就是在那间奴隶房中自杀的。
要命啊……阿吞这是要铭记他的仇恨,不肯改变剧情啊!
都郡躲在墙根,眼巴巴看着那间奴隶房里亮起灯,阿吞的奴隶守在门外,他的影子映在窗户上,他低头在看什么。
都郡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来自阿吞私聊!
都郡忙躲到角落里点开。
阿吞:嘟嘟你在吗?我攒够了和你私聊一分钟,我现在情况很复杂,没有办法和你语音。
阿吞:我好想你。
都郡快哭了,阿吞对嘟嘟好温柔!好依赖!可是她却不能脱马甲!
嘟嘟:我在,我在的,我也很想你担心你,你现在怎么样啊?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几秒钟之后阿吞就回复她了:我重生回了我的从前。
阿吞: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是你帮我重生了,我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将从前受过的苦痛千倍百倍的还给欺负过我的人,这一次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都郡当场落泪:或许你该珍惜重生的机会,好好的,幸福的再活一次,不该浪费在仇恨里。
阿吞:我不会再幸福了。
都郡看着这句话顿了一下,她其实从没有想过在群里那么阳光的阿吞,活着的时候会这么痛苦,他是真的认为他不会再幸福了,所以才会在十九岁时,回到那间折磨他、关押他的奴隶房里,结束了自己吧。
阿吞又先发过来:但没有关系,我遇到了你,我觉得很开心,等我报完仇,我就会再次回到我的墓室里,只要能天天和你说说话,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他没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活下去吗?他打算报完仇之后,再次自杀回他的法老墓里吗?
热热的夜风吹在都郡的小腿上,她蹲在角落里,又看一眼小小窗户里的阿吞,不知道为什么难过起来。
她回复他:你怎么报仇?那些害你的人不会再次害你吗?或许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我可以帮你。
他才七八岁,那么小,宰相阿伊怎么会放过他。
阿吞像是怕时间不够,回复了她一大段:你别担心我嘟嘟,我虽然重生成了小孩儿,但是我依然拥有“木乃伊”的不死能力,我不会被杀死。我暂时只是因为受伤无法使用我的能力,等我伤口愈合了,我就可以使用我的木乃伊能力了。
阿吞:我被烧伤的有点厉害,需要久一点的时间才能恢复,嘟嘟你等我几个月,我恢复好了,就没有人敢再欺负我了,那个时候就能和你语音了。现在我怕她们发现,抢走我的手机。
都郡看着这段话,快要分裂了,一方面她为阿吞难过,另一方面她为自己心惊。
阿吞他居然带着木乃伊的能力重生了……怪不得他说他死不了。
都郡想起山洞里,干尸阿吞开膛破肚的战斗力都觉得……肚子在隐隐作痛,他几个月就可以恢复使用能力了吗?
那她的时间果然不多了……
她刚回复一句:真的吗?你的伤口疼吗?
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笑声,是从奴隶房那边传过来的。
她看过去,看见了两个熟悉的土黄小男孩,不就是西非和他的那个弟弟吗?
两个小男孩带着自己的奴隶堵在了阿吞的房门口,拿过女仆送去给阿吞的饭食,扣在了地上,“丑八怪,你这个样子也配做王储?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在笑话你,一个怪物,恶心的怪物,坐在王位上。”
“他好臭啊哥,他的伤口在流脓,太恶心了,我们还是走吧,多看他一眼我都害怕,晚上我会做噩梦。”另一个小孩儿说。
西非却走了进去,“怕什么,我就不怕,我还敢撕掉他的布,看他鬼一样的脸。你这么吓人也配来听祭司师父的课,她一定觉得你恶心才把你安排在奴隶房里。”
房间里传出了阿吞的声音:“滚!”
都郡立刻站了起来,这两个土黄小孩儿找死也别给她拉仇恨啊!
门外阿吞的奴隶和西非的奴隶打成了一团,房间里也乱七八糟的像是扭打在了一块。
不停的传来西非的笑声和阿吞的怒吼声。
都郡几乎是飞奔过去,冷喝了一声:“神殿之中你们也敢动手!”
两个奴隶慌忙停手匍跪在地上,都郡脚步没停跃过两个奴隶,进了房间里。
她看见房间里,阿吞滚在了地上,西非骑|在他的身上,伸手在扯他脸上的白布。
“西非!”都郡过去一把抓住了西非的胳膊。
西非和他的弟弟被她喝的吓了一跳,忙松开了阿吞,叫了她一声:“祭司师父……”
他们退开,都郡才看清,阿吞脸上包裹伤口的白布已经被扯开了一半,血淋淋的一片,他捂着自己的半边脸,一双眼凶狠至极的盯着她,血从他的指缝里冒出来,一滴一滴的滑进他的黑发里。
西非却半点不怕的说:“祭司师父,是阿吞先动的手,他还骂您,我们只是想来教训一下阿吞,让他对您恭谨一些。”
这种语气,仿佛欺负阿吞,教训阿吞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是被她这个祭司师父默许的事情。
都郡气极了,也心碎极了,他才七八岁,他从前就是这样被一次次欺负的吗?
她猛地转身,对西非说:“跪下。”
西非愣了一下,她的语气又冷又凶,是从未有过的……吓人。
西非看她一眼,被她的眼神吓得跪了下去,他的弟弟也忙跟着跪下。
“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吗?”都郡伸手拿来了奴隶腰间的马|鞭,再次转回头来看着他们俩,“冒犯法老的继承人,还对他动了手。西非你是哪只手动的他?”
西非被吓傻了,抬头看她,不明白为什么祭司师父会护着那个怪物。
“哪只手?”都郡冷冰冰的再次问他,“还是两只手都动了?”她扬手一鞭子抽在西非的肩膀上:“抬起手。”
西非被抽的惊叫了一声,捂着肩膀又痛又怕,“祭司师父……”
都郡拿着鞭|子慢慢说:“看来,只能两只手全打断了。”
阿吞捂着热滚滚的血看着她,眉头一点点皱起来,她……她为什么会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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