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暖阁。
楚皇看着眼前的奏章,眉头微微皱起。
这道奏章是由羽林卫右中郎将孙腾呈上来的,内容乃是弹劾左中郎将方休。
指责其尸位素餐,任职半个月,成日只是待在营帐之中睡觉,便连士卒操练,都不曾过问。
这种事情,一般来说,传不到楚皇的手上,内阁看过后,便可以作主。
可......方休乃是校阅头名,陛下钦命,还是定远将军安平伯唯一的嫡子。
这件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若非陛下开口,没人能够作主。
楚皇看着那份奏章,不由叹了口气。
当时,方休献上安国之策,自己才格外开恩,命他为羽林卫左中郎将。
可之后,无论是在民间,还是朝堂之上,都对这个任命,颇有微词。
所说的,大抵也就是那些。
楚皇权当没有看见,只是希望这位有王佐之才的年轻人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半个月过去了,惊喜没有,倒是有不少惊吓。
派去的御医,被他吊起来打,用银针扎。
如今,又有他的副手上奏章弹劾。
若是再熟视无睹,难免落人口舌,百官之中,必定有人心生不满。
到那时,再想补救,恐怕为时已晚。
虽然很看好方休,楚皇却无可奈何,挥了挥手,吩咐身旁的侍读道:“命人去羽林卫传旨,让左中郎将方休来见朕。”
侍读立刻躬身,行礼道:“是,陛下。”
说着,便离开了暖阁。
他走后,暖阁之中,只剩下楚皇一人。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目间是散不开的疲惫。
西南刚上奏折,有土司叛乱,地方藩镇派出重兵五千,围剿五百贼兵,竟然没有成功。
非但没有成功,还被反杀二百余人,实在是奇耻大辱!
主将负荆请罪,已经被免掉官职,却仍难解心头之愤。
想当年,太祖戎马一生,才有了这大楚天下。
可如今,不过区区百余年,他的儿孙们,却连小小的土司叛乱,都无法平叛。
想到这,不由心生愧疚。
实在......对不起祖宗。
此时,一道身影从外面走入,二话不说,便拜倒在地,恭敬地行了一礼。
动作浑然天成,好似已经成了习惯。
这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刘成。
刘成低着头,声音阴柔,说道:“奴婢有要事向陛下禀告。”
楚皇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放回奏章上,淡淡地道:“说。”
刘成从怀里取出之前那封信笺,双手呈上,说道:“奴婢手下,一名叫张生的小太监,睡觉时,被人送来一封信笺,说要呈于陛下。
奴婢看那信笺之上写着‘安国之策’四个字,不敢怠慢,立刻便前来见陛下。”
信笺?
楚皇微微一怔,随即面露怒容,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朕这宫城,竟让人随意进出,今日只是送来信笺,若是以后,送来刀剑,朕又当如何?
这拱卫宫城的亲军,难道都是酒囊饭袋之徒,连一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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