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唐前一眼,便从唐前身上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阮金利。
“阮伯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阮金利呆住了,他是过来人,岂会不懂唐柔这句话的意思?
“快走……赶紧的抬着你们的东西走……”
就在唐柔赶人之际,阮金利仔细想了想,那浪里浪虽然名声在外,却从没有听说过还给自己留种这样的事,多半是浪里浪吓唬这丫头呢。
阮金利嘿嘿一笑,道:“无妨。”
什么?无妨?
这次换唐柔惊讶了,脑子迅速转了十八个弯,也没想通这老家伙是几个意思?
这都能无妨?难不成是他儿子除了傻还要别的毛病?完了完了,我唐柔光辉灿烂的一生,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唐柔一阵胡思乱想,只听阮金利继续说道:“这有没有的,多半是那混蛋吓唬你的,阮伯伯这就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不就知道了?”
本来“有了”,就是唐柔胡诌的,不是浪里浪吓唬唐柔,而是唐柔想吓唬阮金利,没想到这阮金利一心赖上这门亲事,没这么轻易唬住。
再看自己的爹,只是一脸不好意思的堆笑着,完全没有想要“悔婚”的意思,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若是能轻易反悔,在江湖上也就别混了。
唐柔鼓着脸,心道: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路行不通,大不了换一条!
“行!我答应了!”唐柔大刀一竖。
唐柔突然松口,最惊讶的人也是唐前,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唐柔转过身,笑得那叫一个阴险邪魅:看本小姐到时候怎么闹你个天翻地覆,就不信你这个阮老头还能忍得下去!
阮金利是高兴了,一边鼓着掌,一边吩咐人把聘礼都放好。
然后拉着唐柔笑道:“丫头啊,礼服爹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赶紧换上吧。”
这老头,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唐柔俏脸挂笑,“阮伯伯,这今天就过门也太仓促了吧?好歹让我准备准备吧?三天,三天后再来迎亲,我保证不跑。”
“而且,爹!”唐柔突然变脸抱着唐前,双眼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而且,总得给我时间,好好跟我亲爱的爹爹告别一番,不是吗?阮伯伯不会如此不近人情吧?”
唐柔一阵声泪俱下,阮金利见状只好暂时妥协,“好好好,那爹三天后再来接你。”
江湖,什么是江湖?
江湖就是一个唠八卦的地方,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江湖。
不到数个时辰内,唐柔被掳风波一事终于有了新的进展,整个岐阳城开始铺天盖地的疯传着唐家堡独女,已确定要在三日之后嫁给今远镖局的傻子少爷,更有人言,那傻子少爷不仅仅傻,还身患痨疾,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今远镖局的老板才不介意唐柔被采花大盗掳走一事。
“上回书说道,那唐家堡唐柔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被采花大盗浪里浪无情的掳走三日,那唐家堡父亲,悲愤交加,整日醉酒于夜……”
“说起那唐家堡唐前,哎,真是令人听者落泪啊!唐前早日丧偶不说,竟还要承受女儿唐柔即将守寡,这一事实,这个当父亲的苦啊,真苦啊!”
“再说那今远镖局,之前只知那阮家少爷是个傻子,不成想还有痨病,那唐柔也是可怜,被采花大盗采了不说,还要嫁给这么一个人,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有间客栈”里的说书先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这个新鲜出炉的新桥段,指望着他的业绩能再创辉煌,盆钵满满!
比起有间客栈的宾客琳琅,唐家堡却显得十分萧条。
唐家堡,唐柔的厢房内,唐前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的爱女,心中好不怜惜。
“女儿,是爹对不起你啊,是爹害了你啊,爹真是太没用了。”
唐前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摸着眼泪。
“爹,你行了!”
唐柔坐在茶几前,大咧咧的擦拭着她的宝刀。
见唐前依然声泪俱下,唐柔的眸子也柔软了下来。
“爹,女儿我……有件大事要做,只要您到时候别怪我就行。”
“你有什么大事要做?”唐前倾身靠向自己的女儿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是想逃婚吧?”
唐柔摆了摆手,“逃什么婚啊,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辈子?那阮金利明摆着是赖上咱家了,哪有那么容易逃,依我看,不上猛剂是绝对不行的。”
“你想干什么?可别乱来啊。”
“好了好了,”唐柔推着唐前往外走,“我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您顾好自己就行了。”
“可是……”
“砰!”门被重重关上,唐柔的声音传出。
“您有时间还是去研究一下那本秘籍吧,就别操心我的事了。”
送走了唐前,唐柔伸了个懒腰躺倒床上,笑得意味深长。
三天的时间足够让一些事情传遍街头巷尾,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对唐柔来说,这种人,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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