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笑道：“你瞧爸爸说的，他当然长得像他的爸爸了！”说着，便让着父亲和春霖坐下了。

春霖看到，何文华的眼神里好像藏着心事。他琢磨着刚才的那句话，觉得那句话里肯定包含着别的意思。何文华让着春霖喝茶，却转移了话题，问道：“曹家大少爷，我以前和你父亲经常有生意上的来往。当然，我和你母亲也认识的。你母亲现在的身体可好？”

春霖急忙笑道：“多谢何叔叔的关心，家母的身体还好。”

文华道：“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去过上海了。古董生意不好做了。我也没有多大的兴致了。如今，开了这么一家小古董店，里面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了。我把它交给了雁翎，让她随便打理着。”

春霖道：“上海滩的古董生意也很不好做了。我们曹家商号也关门了。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家母也在家里闲着，平日里和姐妹们打打麻将、听听戏，打发着无聊的时间。都是鬼子祸害的！好好的日子被搅合了！现在战乱纷飞的，哪里还有人有闲情逸致的把玩收藏古董呢？”

文华道：“可不是这个道理。你们曹家世代都是做古董珠宝生意的。没想到，曹家商号也关门了，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我想，等抗战结束以后，你们肯定会照旧做古董生意的！”

春霖点了点头，道：“家母也是这个意思。我们盼着抗战胜利了，然后把曹家商号重新开张！只是，我和弟弟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如今，我弟弟在华港开了一家工厂，经营的很不错。我这次就是路过长沙去华港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老前辈！”

春霖说话的时候，雁翎一直扑闪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春霖呢。文华看了女儿一眼，试探着问道：“不知道大少爷娶亲了没有？我想，你肯定已经娶了大家闺秀了！”

春霖点了点头，笑道：“我已经结婚好几年了。我和我太太一起打理着公馆里的事情。我太太是个很精明能干的女人，现在正在华港照看厂子呢！”

雁翎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失望。可是，她却一直微微的笑着。文华再次看了女儿一眼，眸光里满是慈蔼，笑道：“雁翎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呢！她妈妈是个上海人，当年嫁到了长沙。她想着，能让女儿找一个上海女婿呢！曹家大少爷不妨给雁翎留意一番，看有没有合适人家的子弟……我们不求富贵荣华，只盼着能遇到一个好人家。”

春霖急忙笑道：“前辈请放心！我认识好些优秀的男孩子呢。等我回去以后，我就把妹妹介绍一番。我想，肯定能帮着妹妹找到合适的人家的！”

文华笑道：“那太好了！早些年，我还和你母亲开过玩笑呢。那会儿，我说，等雁翎长大了，就嫁到你们曹公馆呢。”

这番话让雁翎和春霖都笑了起来。文华问道：“你弟弟应该叫春曦吧！我记得，他小的时候很淘气，经常惹你父母生气。”

春霖道：“弟弟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前几年，他也娶亲了。如今，两口子在华港开了那家工厂，拜托我去照管呢！两口子在上海照顾我母亲，而且弟妹也怀孕了，所以没办法去！”

文华道：“等会儿，雁翎把拍的好照片找出来一张，后面写上你的生辰八字，交给曹先生，让他带到上海，给你张罗一门亲事吧！”

雁翎的脸色变得绯红，道：“爸！你瞧你说的，好像我嫁不出去了一样！”说着，便悄悄的走进了里面的小院里。她肯定是去找合适的照片了。

文华很慈蔼的朝着女儿的背影看了一眼，温存脉脉的笑了起来，道：“我这个姑娘眼界高着呢！以前有媒人给她说过亲事，可她毕竟是从长沙大学毕业的，不喜欢那种老套的相亲，相信什么自由恋爱！”

春霖道：“妹妹在大学学堂里没有找到合适的吗？大学里的男孩子可是人才济济！”

文华道：“她母亲一门心思的盼着她能找一个上海女婿。她也想着能嫁进上海的人家！念过书的女孩子，想法都很烂漫。上海滩正好是个讲求浪漫的地方！”

春霖道：“前辈请放心，我回去以后，肯定会积极的张罗妹妹的婚事的！”

文华说了很多客气的话。春霖站起身，参观着古董。文华在旁边讲着每件古董的来历。其中有两样古董还是从曹家商号里买来的呢。春霖看着自己家里的两件古董，觉得很有历史沧桑感。文华跟春霖细细的讲述着这两件古董的来历，说的津津有味的。其实，古董不过是古董罢了。历经岁月的风霜雨雪，古董照旧是冷的。可古董背后的人的故事，尤其是人情往来的故事，确是万般精彩的。

春霖听着当年的事情，心里怀念着父亲。文华突然间说道：“你母亲真不容易，把姨太太的孩子拉扯长大了……又看着他娶亲。”

春霖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前辈，你刚才说什么？把姨太太的孩子拉扯长大？这是什么意思？谁是姨太太的孩子呢？”说到这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文华刚才沉浸在对年轻时候的往事的回忆里，所以自言自语的说漏嘴了。这会儿，他猛然回过神，拍着自己的脑袋，道：“你瞧我！真是上了岁数了！脑子不清楚了！”

春霖却坚持问道：“前辈，你跟我说清楚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到底谁是姨太太的孩子？”

文华知道隐瞒不住了，只好叹息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你弟弟春曦其实是姨太太的孩子！”

春霖吓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道：“怎么可能呢？我爸爸怎么可能有姨太太呢？”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了什么，道：“他确实有过姨太太！不过，那时候，春曦已经长到十八岁了！那个姨太太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文华道：“你肯定不知道。你爸妈没有告诉你！当年，你爸爸确实私自娶过一个叫凤梅的姨太太！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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