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道:“所以,你妈特意安排她贴近春曦,目的就是让她使出狐媚子妖法,蛊惑住春曦的心!但愿,春曦的心别被那狐媚子吃了!狐媚子修炼成正果,得道升天,一脚把春曦踹了!”
春霖觉得长安的比喻很恰当。其实,他也不太看好翠喜。他已经咽下了嘴里的草莓,道:“我倒是觉得,和翠喜相比,戏班子里的苏细烟反而是个正经人!”
长安看了春霖一眼,琢磨着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春霖趁着长安不注意,把宝石蓝绢花上的最后一只草莓捏在了手里,随即便笑着溜走了。长安刚要起身,却听到远处一阵稀里哗啦声响。
原来,晓儿正端着滚烫的咖啡壶。她眼瞅着翠喜坐在春曦的下手,手里端着一碗米饭。她的心里立即来了气。偏巧,张妈正好迎面走来。她对着晓儿做了一个嘲讽的神色,晓儿一分神,绊倒了身边的脚踏,把那只紫砂咖啡壶丢在了地板上,摔得粉碎,滚烫咖啡流了满地。
曹太太听到声响,起身查看。她眼瞅着晓儿把她很喜欢的那只紫砂咖啡壶打了,顿时火冒三丈,喊道:“你这死蹄子!好端端的咖啡壶,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你竟然打的粉碎!你脑子想什么呢?被鬼赶着?你是不是觉得我抬举了翠喜,你心里不服气?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要抬举翠喜,让她当上半个主子!你这混账蹄子也只能眼瞅着罢了!”
晓儿蹲在地上,捡着碎瓷片。张妈也跟着嗔怪道:“这么大的丫头了,竟然还毛手毛脚的!这可是太太顶喜欢的咖啡壶,你竟然忍心打碎了!你心里要是有气也别撒在物件儿上呀!”
晓儿的心里正怨恨着张妈。要不是刚才她挤眉弄眼的做鬼脸,晓儿怎么可能分神呢!这会儿,她听见张妈的骂,忍不住还嘴道:“你不要说风凉话了!你刚才做什么对我挤眉弄眼的?你又不是黄鼠狼成的精!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分神打碎东西呢?你简直不是个东西!”
曹太太听到这话,越发觉得心里来了气。她走过来,故意不分黑白的道:“分明是你不留神,你竟然还赖在张妈的身上!你这蹄子简直要不得了!”
晓儿站起身,撂下手里的紫砂壶碎片,跺着脚哭道:“太太,你要讲理!分明是张妈扰乱的我,我平时哪里打碎过东西呢?要是没有依据,我怎么可能红口白牙的冤枉她呢!”
张妈仗着资格老,混淆是非道:“你这个死蹄子!满嘴里胡说!分明是你看花了眼,偏偏要赖在我的头上!太太是个火眼金睛,岂能看不透你心里的邪?”
晓儿愈发委屈的摔打着胳膊,哭道:“我哪里看花了眼睛?分明是你倚老卖老的欺负人!我岂能不知道这紫砂咖啡壶是老爷当年从国外淘回来的?我难道愿意看着它粉身碎骨?我岂不是自讨晦气?白白的让人看了我的笑话。”
曹太太看不惯晓儿那幅尖酸刻薄的样子,当即喝道:“够啦!你这张嘴简直是无理搅三分!你给我闭门思过!罚掉半个月的月钱!算是你自己花钱长记性!”
晓儿听到太太竟然来了真格的,哭道:“那月钱是说扣就扣的?曹家又不是阎王殿,太太又不是掌着生死簿的判官!凭什么不分黑白的欺负人!当初老爷当家的时候,什么时候克扣过底下人的月钱!”越说越气,口不择言的道:“张妈和祝妈背地里说,还不容让太太替老爷去西天朝佛爷呢!”
曹太太顺手给了晓儿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喊道:“我告诉你!现在是我当着家!你要是肚子里有委屈,就跑去西天找老爷诉苦去吧!到时候,你的娘家人可千万不要说我逼死了你!”
晓儿的右腮帮子肿胀着,她哭哭啼啼的用手捂住肿的老高的腮帮子,喊道:“天底下又不是你们曹家能请得起丫头!上海滩的公馆多了去了!我就不信,离开曹家的大门,我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曹太太冷笑道:“你的本事大!上海滩这么大,你可以随便出去游荡!可我告诉你,我不要的人,哪里还有人敢用?只要我放出话去,给朋友亲戚们打个电话,谁还敢违背了我的意思、收留你这么个讨嫌的丫头!你别以为你在公馆里做了几年事,认识几个达官贵人,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当了这些年的家,岂能被一个丫头吓唬住!”
晓儿收敛了泪光,昂着头,咬牙切齿的恨道:“大不了,我回老家,非要赖在这上海滩?出了上海滩,还有谁认识你们曹家的这张脸?”
曹太太继续冷笑道:“那你就等着回乡下老家嫁土鳖吧!到时候,你要是生儿育女了,记得给我打声招呼,我给你送去一个使唤丫头,伺候你当鳖夫人!可好?”
张妈忍不住笑出了声。晓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紫。她毕竟年轻,脸皮子薄,再加上惧怕曹太太,只好呜呜咽咽的捂脸哭了出来。祝妈一直没露面,躲在厨房里,暗自笑着。春霖,长安,春曦正眼瞅着这里的热闹,实在插不上话。
唯独翠喜看了半天的热闹,这会儿,她站起身,走动晓儿的跟前,拉住她的胳膊,道:“你瞧你!明明做了错事,偏偏还嘴硬不承认!幸亏太太慈悲,否则肯定要让你照价赔偿这紫砂壶的!依我的主意,你还是乖乖的回房里吧,免得再惹太太生气了。都是太太平日里把你惯得,让你没大没小的!等太太气平了,少不得会和张妈一起听你淌眼抹泪的求饶的!”
晓儿推开了翠喜,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和我一样的人!你凭什么在我跟前出这个骚样子!我劝你留着这本事,去外面勾引男人!哪个男人肯要你做小老婆,他也真是个没出息的贱骨头!”
曹太太听到晓儿分明嘲讽春曦,恨不得再次给她一个耳刮子。春曦走了过去,道:“妈何必跟一个丫头一般见识呢?即便让她嘴皮子上得了便宜,她又能捞到什么实在好处呢?反正她连做姨太太的资本都没有,也真是可怜见的!我们何必跟一个可怜人过不去呢!倒是趁早打发了她,由着她是死是活,和我们曹家没有半点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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