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上散出的淡雅暗香瞬间扑入了他的鼻孔,沁入到他的灵魂深处。
俊俏的模样,勾魂的眸光,淡雅的暗香,温存的巧笑……简直是爱情教科书里的经典诗句。
那对红灿灿的龙凤烛冒着凌冽的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面对这样的一副可人情境,他竟泪花萦绕。实在很古怪!渐渐的,滚滚热泪滑到玲珑性感的下巴之上,滴在绣着吉祥图纹的锦缎褥子上。一滴,两滴……像更漏……已是凌晨五点多了……天马上就要亮了!
她呆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啊。她问他,他却不说!长安气急了,拼命的在他的身上拍打着巴掌。
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过后,热泪滚滚的他咬着满口牙齿,推开长安窈窕的身体,下了西洋钢管床,冲出洞房。他下床的时候碰到了铜帘钩。绯红色的蝉翼薄纱轻飘飘的落下来,遮住了长安的那双含着迷惘和悲愤的俊俏眼。
浸着秋霜的窗玻璃上渐渐的显出靡靡的青光。泛着鱼肚白的天幕上,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守了五千年寡的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它的心境定是凄苦的,不知躲去哪里蹉叹怨命!
精致的西洋风格的梳妆台上,那对红彤彤的龙凤烛渐渐的熄了。鸳鸯镜里,一道青烟冉冉而升,犹如怨魂。
长安觉得,自己简直像一只赤条的死鱼,被马革裹尸,陈列在洒满花生喜果的锦绣缎褥上。
她不由得双手捂脸的惨哭了起来。她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她已经嫁进了曹家,已经成了曹家的大少奶奶,哪里还能有退路呢?
假如,他不喜欢她,痛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她呢?为什么要坑了她呢!她悄悄的惨哭了一晚上,把委屈憋在了肚子里。以后的日子,他总是和她分床而睡。俩人住着一个大套间。他要她住在里间,他住在外间。每天早晨的时候,他会把被褥竹席藏进衣柜深处。公馆里的婆子丫头们哪里能察觉到呢?
长安简直都要疯了!面对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她竟然还要扮演他的妻、曹家的大少奶奶!
长安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娘家的人。娘家的母亲和兄弟哪里肯多管她的闲事呢?她母亲正张罗着给她兄弟娶亲,听到她一肚子的苦水,不耐烦的道:“你这丫头就是不开窍!你要有女人的味道,姑爷岂能不愿碰你?都怪我当初娇养了你!肯定是你放不开手脚,让姑爷扫兴了!”
长安知道娘家的人靠不住,很少去娘家省亲了。在曹公馆里,她哪里有知心的人呢?更何况,她怎么能把那种事情说出口呢?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痛定思痛,她觉得,一定要搞清楚他在外面被什么女人迷住了!于是,她想方设法的打听,殚精竭虑的调查。私家侦探告诉她,她老公在外面压根就没有女人!她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他是不是不正常,压根就不喜欢女人?可是,后来,她发觉,他对男人也不感兴趣!
她简直要疯掉了!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如此的不食人间烟火!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哑谜了!到现在,结婚已经整整半年!她竟然还是完璧的处女!
那晚,她逼问他,在他的面前声泪俱下,甚至苦苦的哀求。她说,她不求他能喜欢她,她只求知道缘由!
这半年来,他知道她的苦楚!他简直是在造孽!她是那样的一个才貌双全的可人,竟然嫁到了曹家!这简直是造孽!他哭过之后,用一瓶白兰地把自己灌醉了!醉酒之后,他开始啜泣着倾诉……
曹家的大少爷名叫曹春霖,和长安仿佛年纪。早些年,他在巴黎的大学里念书。留学生的生活其实是很苦闷的。课业的压力,学费的高昂,勤工俭学的艰辛,未来找事做的迷惘,简直都能让那些年轻的孩子们过早的苍老。
可春霖的留学生活却很惬意,甚至是散漫。他的家境富裕,不用勤工俭学,不用发愁学费,更不用担忧将来的找事做……家里世代经营着珠宝生意,他将来是要继承家族事业的!
就是这样的一种无忧无虑的留学生活让春霖变得懒散和堕落了。他早已经把巴黎有名的歌剧都看烂了,把香榭丽舍大街上的酒吧和跳舞馆都跑遍了,更把巴黎上流社会流行的骑马、打网球、田园观光都玩腻了!
于是,他听同学们的介绍,去了巴黎的女人街。那条街其实有专门的名字,并且还是一个很优雅的名字。“女人街”只是俗人们起的外号而已。因为,那条密集着石头房子的老街上到处都是女人……有家可归,有家无业、专职站在家门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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