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气数已尽,只剩下一副靓丽的躯壳苟延残喘。”
“这倒是从未听过。”夜暝痕道:“值。”
蓝暖玉喝急了萝卜汤,被呛得连连咳嗽。掌柜的看着她,皱了皱眉。她摆手道:“继续……咳咳咳,不用管我。”
掌柜的被打断,问道:“我说到哪了?”
夜暝痕提醒道:“苟延残喘。”
“嗯。那时候典雨林便带着部下准备来个鱼死网破。男子在凰崖岛以乞讨为生,可是在这种地方怎会讨得到吃食。典雨林便收下了他,代价便是要他以命护自己。”
“一碗饭搭上自己的命?这代价也是够大。”蓝暖玉道。
“是很大。”掌柜的又在木块上刻下一道,用嘴吹了吹木屑:“我说到哪儿了?”
“以命护己。”这次是蓝暖玉提醒。
掌柜眯着眼睛迎着火光看看木块道:“那人倒是吉人自有天相,几场浴血奋战后,不仅没有丢掉性命,还好胳膊好腿的,就是被人以拳灌耳,变成了一个聋子。典雨林坐稳了凰崖岛势力最大的位置,聋子的功劳本该成为典仓霖的老丨二或是老三,可他自己请求典雨林去后院养猪。”
“这倒是有些奇怪哦!谁会放着好好的高位不坐,反而去养猪。”蓝暖玉说道:“后来呢?”
‘咯吱——’,无归客栈的门被打开。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白衣女子,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也被冻得有些发白,姣好的面容秀色可餐。她关上门转身时看到夜暝痕和蓝暖玉,温和地冲他们笑了笑,又走过去对掌柜的行了个礼,喊了声:“爹。”
“又是这么晚,早些歇息。”掌柜的话语严厉,但是从中又透露着怜爱。
女子并未过多的停留,她对着夜暝痕和蓝暖玉互了一番礼,便往楼上去了。
夜暝痕看着女子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蓝暖玉在偷偷把头探到他的耳边,大声‘喂’了一声,他才被吓回神。
夜暝痕摸着嘴道:“那位姑娘是掌柜的千金?”
掌柜的笑笑道:“是吾小女,这晚归倒是让二位见笑。”
夜暝痕笑道:“怎会见笑,令媛长得如此绝美,我们得以一见,倒也是荣幸。只是凰崖岛不太平,她一个弱女子确实得担心些。”
蓝暖玉真想给夜暝痕一记爆栗,可是自己为何要想打他呢?他好像同别的女子有什么,皆与自己无关吧。
掌柜再次往木板上刻下一道,这一次刻得比前几道深了些,因为看得出来他很是用力。
起刀,吹屑。
他道:“论美貌,小女那乡村粗野怎能同公子身边这位姑娘相比……”
“她?她便算了。”夜暝痕摇头。
掌柜把木牌往衣袖里收,又道:“不谈小女,刚说到那里了?”
夜暝痕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被令媛的美貌吸引,我也忘了。”
掌柜的眼神变得有些冷,他的手在衣袖中摸索了一番,笑了笑未接话看向蓝暖玉。
蓝暖玉没好气道:“讲到那聋子去养猪,可是仅仅是耳朵聋了,其余的并无大碍,为何要自降身份?”
“对。聋子便到了后院养猪。至于为何,这个便无人知晓了。现在典仓霖出了事,他也命丧于此,着实有些可惜。”掌柜的站起身道:“便是这么多。”
“……这就完了?”蓝暖玉意犹未尽地挠挠头,怎么觉得这一大碗知了白给掌柜的吃了。
门外大风呼啸,吹得客栈的门来回震动,幸得门闩紧扣,稳住了那几扇单薄的木板。就像当时的凰崖岛,若不是得典仓霖坐镇,恐怕凰崖岛也不会发展得有后来的如日中天。
“掌柜的,今日我们可能在此处歇息?”夜暝痕将那坛子酒送上桌,又道:“那道菜里若是不加这酒,可是做不出这味道,单单是知了的草气,便无法完全去除。”
掌柜的回头,打开酒坛子闻了闻问道:“何酒?”
“哪里会是什么好酒,不过是一般的酒罢了。”夜瞑痕回道。
“楼上有两间空房,二位不嫌弃今日可在此歇息。”掌柜的也没再说多余的话,就连简单的客套都没有,直接往楼上走去。
蓝暖玉在原地呆滞了半天,才走到夜瞑痕身边道:“我们可是哪里说错了话,怎会觉得这小老头突然变得像是我们欠他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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