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蝉瑄山,东桥阁。
蝉瑄门主坐在水边,一手在水中抄了抄水,水面晃动,惊跑了水中的锦鲤。
“门主。”一个女子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绕过纱幔一看,那个为蓝暖玉和蓝暖玉道路的女子。
“画沙,他们到哪里了?”玩水的女子头也不抬问道。
那个叫做画沙的侍女道:“回门主的话,他们御剑而行,到妖界大概三日。”
“夜暝痕没有化出真身?也好,免得那些小妖精会因为他的身份纠缠他。”
画沙没回话,想了半天,恐怕是耐不住好奇心,才犹豫开口:“门主,画沙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门主抄起水,此时她的手边游过一条小红鱼。她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指引他们找到飞寮堂?”
“画沙不明,请门主指教。”画沙谦虚地双手高过头顶问道:“飞寮堂与我们为伍,要是蓝暖玉和夜暝痕二人查到飞寮堂那些事,虽会对我们除去怀疑,可是我们还不是如同断了翅膀。”
“多虑。飞寮堂之前是我们的左膀,可是飞寮堂那群老男人,这些年浪得连是靠谁吃饭都记不得了,那样的翅膀要了有何用。再说,飞寮堂和天界的那些勾当,天界要是收到风吹草动,会容得他们安稳?”
“门主,只是我们答应过天敖君。”
“哼!”门主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云淡风轻变得乌云密布,刚刚那条从她手边游过的鱼,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手指伸进水中一勾,那条可怜的小鱼被她掐在手中,指甲陷进鱼身上。
小鱼在她的手中狂挣,它张着大大的嘴,两片适才还在水中划得甚环的鱼鳍,此时绷得紧紧的,那是一条命在世间最后的挣扎。血一滴一滴滴在水中,一丝丝腥味扩散开来。
画沙见此状,脸上漏出惊恐,连忙跪在地上道:“门主息怒,画沙知罪。”
“天敖算什么东西!”门主狠狠将那条鱼捏成肉酱扔进水中,水中的红鱼看到肉沫,纷纷上去抢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是,门主说的是。”女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敢再多做声。
门主倒是先开口了:“那个贱婢呢?”
画沙回答道:“还在地牢中。”
“处理了吧,看它们多饿。”门主又身伸手在水中晃,水中的鱼围绕着她的手嬉戏,像是适才争先恐后夺食的鱼就是一场幻象。
“门主,……是。”画沙本想说那个奴婢不过是嫉妒心作祟。她只是想起自己陪在门主身边数年,也未曾得到青睐。可是呢那个夜暝痕一来到蝉瑄山就是秋宠,她心里总是不爽的。
不过,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画沙懂,不该说的话还是莫要插嘴。门主说的别问,门主说的照做,这才是明哲保身之计。
“画沙,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画沙答道:“不久,三十年。”
“人界的三十年,却是不算久。”门主笑着,“退下吧。”
一时三刻之后,画沙端着一大桶肉沫走进东桥阁。“门主。”
“给我。”血腥味刺鼻得让画沙睁不开眼,但是门主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凑过头去闻了闻。“现杀的真是鲜美些。”
画沙不敢说话,宽大的衣袖里面藏着两只拽在一起的手。
“画沙,你可知晓欺骗我是何下场?”门主把大木桶放在门边,手中拿着那个一个葫芦瓢在里面搅拌着。
“门主,画沙不敢。”画沙跪在地上脸色铁青,“画沙不敢。”
“不敢?”门主舀了一瓢血肉重重砸在跪着的画沙头上:“七分牛三分人,你当我傻子!”
“门主。她同画沙一起进来蝉瑄山,一直对门主忠心耿耿,如今只是因为心里的一点点小嫉妒做错了事情。”画沙趴在地上一顿猛磕头:“求门主饶她一命,她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求门主放过她。”
“你可是还不知自己做了何事?”门主将木桶踢翻在地上:“好啊,那不如……”
画沙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后……
“不如你代替她好了。啊哈哈哈哈哈……”门主的笑声丧心病狂,却像是阎罗的催命符。
奇怪的。
画沙没有求门主,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那一大滩恐怖的红色糊状物。
然后。
她露出几颗白牙,阴森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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