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暖玉伸出一指头戳戳夜暝痕的后肩:“说点正事可行?”
夜暝痕起身道:“人生大事不也是大事?大事不就是正事。”
“行,那你继续人生大事,我饿了。”蓝暖玉刚翻身下床,便被夜暝痕截住。
夜暝痕额上的发丝落下,他歪嘴往上一吹,又道:“我可不像他一样辟谷,我也要吃东西的,我去便可。”
待夜暝痕离开,蓝暖玉对着空师父道了声多谢。
空师父未回她,沉默了半天,又拿起那个茶盏将茶碗放进茶托,再盖上茶盖。“你这声谢,是谢我送你茶盏?”
“自然是谢您未把我的身份暴露给夜暝痕。”蓝暖玉不知为何空师父今日看起来不在太开心,准确来说她也从未看过空师父开心,但今日他的样子甚是不快倒是真的。
“拿去。”空师父将茶盏拿在手中递给蓝暖玉道:“你的了。”
蓝暖玉脖子往前一伸,茫然地张嘴“啊?”了一声。空师父看起来一本正经,莫不是真的信了夜暝痕的鬼话,要把一个茶盏送给她当做定情信物?
千万不要啊!她来此处不过两日,哪有认识两日便送定情信物的道理,尤其送的还是一个茶盏,简直闻所未闻。她赶紧摆手:“空师父,你可是误会了什么?”
“拿着。”空师父面无表情道。
虽说仙人应是无欲无求,可那镂珂盏实在是得来不易,普天之下仅此一盏。且先不说此茶盏出自榆凉北君珂渊之手,单单说起珂泥的出处,那便是说上三日也说不完。
“不必,不必,空师父真是客气。不过我觉着我们不合适,空师父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定是要找一位与之相配的女子。”蓝暖玉一番说辞过后,正想着空师父会如何回她,她又该如何应对……
“此茶盏认主,你是第一个用它喝水的人。”空师父懒得多做解释,只道:“总之是好东西,要或是不要?”
“呵呵,原来不是定情信物,那便好那便好。”蓝暖玉一把夺过茶盏,“要!怎么能不要。”空师父说是好东西,那便一定是好东西,管他是个茶盏还是个泥土块块。
“且慢。你身上的灵气时有时无,此时也用不上它,先收起。”空师父道:“伸手。”
蓝暖玉伸出手,莫不是还要给我什么宝贝?灵丹妙药?或是要传授什么玄门功法,然后自己变得天下无敌,上天界为自己沉冤昭雪?额,沉冤昭雪。哪来的冤,还不都是怪自己。
“哦。”蓝暖玉手上一阵刺痛,方然回过神。“又要取血,我的血用处倒是真多。”她偷偷想到,既然用处这般多,不如每月存上些好了。
空师父不知蓝暖玉在傻笑什么,也懒得去追问,手中蕴起的一团水雾同蓝暖玉指尖上的血混在一起,水雾将茶盏包裹住,使之不断变小,最后茶盏竟变得只有玉米粒那般大。
“好小。”蓝暖玉把手举到眼前,手中那颗‘茶盏’正端端正正躺在手心。她用另一只手将茶盏拿起,发现茶托、茶碗和茶盖已经粘在一起。……看茶盏这样子,目前连水都不能装了。
空师父又道:“头发。”
“哦。”蓝暖玉木讷地扯下一根头发递给空师父,后者却是没伸手接。
竹剑出鞘,蓝暖玉只感觉到一股气若游丝飘过耳边,一撮青丝已经被捏在空师父手中。他将发丝捏住拧了拧,发丝便成了一根黑绳。他又道:“镂珂盏。”
“什么?”蓝暖玉拿着茶盏一脸懵,只因她未听过什么楼客栈。“我们现在去客栈?”
空师终于发现同蓝暖玉说话和夜暝痕很是相似,两人都能让他半月不想说话。一个话多得令人发指,另一个要么总是神游,要么就是听不清楚,说话都很是费劲。他索性不再说第二遍,直接动手将茶盏拿过。
黑绳被拧成一股麻花,空师父在绳子中间拉开一个洞,将茶盏的茶托栓起,拧了拧又打上一个结。他递给蓝暖玉道:“戴手上。”
“多谢空师父。”蓝暖玉接过手绳细细看看,小心地戴在手上转动了几下手腕,然后笑得像是一坨烂柿花。“真是好看。”
夜暝痕跑进来道:“开饭。”瞅瞅蓝暖玉手上的茶盏手绳,打趣道:“老古板,还是送了?”
“哼。”空师父往正堂方向离去。
“你不扶你小徒儿一把?”夜暝痕对着空师父背影呸了几下,又跑到蓝暖玉跟前道:“他就是这个样子,你若是跟了他,便要习惯他冷冰冰的性子,莫要往心里去。”
“谁跟谁了?夜暝痕!你能否莫要乱点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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