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便不知了。”夜暝痕敲了一下蓝暖玉的头,“都是些传说,你那么较真作甚?”
“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蓝暖玉只顾着欣赏那片灯海,倒是忘了自己身在高空。
飞筐在空中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一棵高大的古树上。
“到了。”夜暝痕从飞筐上跳下,见蓝暖玉还在里面坐着,又将她抱出来:“大小姐,看着你很是瘦弱,实则还挺沉。”
“夜暝痕,你一个时辰不损我一次不安心?”
“没,不敢。”夜暝痕走了几步案子沉吟道:“这年头说实话都不行了。”
夜暝痕和蓝暖玉来到一个村子,里面的村民早已在等候。这些人的打扮和之前蓝暖玉见过的相差甚远,高高的帽子叠成尖塔,脸上和身上用血画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图案,身上仅用大块兽皮围住,脖子上挂着的兽骨是唯一的装饰。其中一个苍老的老头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手中捏着一根羊头拐杖。
一群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夜暝痕怀里的蓝暖玉,盯得让她不自在,浑身直冒冷汗。她小声地问夜暝痕道:“现在是何情况?”
夜暝痕看了她一眼,走到老头前面,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语言。村民们便将手举过头顶合十,又下落至胸前,然后给他们让开一条道。
“这些人好奇怪。”蓝暖玉说着,偷偷转过头想再看一眼时,那些人已经不在了。“夜暝痕他们不见了。”
“他们虽住在皇城外的山林,却与世隔绝,一般人来不到这里。”
“那飞筐虽然我怕,但确是绝了。山脚下的客栈,客人往来众多,他们都不会说出去的吗?”
“那飞筐是我做的。”夜暝痕瞥见蓝暖玉在月影下瞪大的眼睛心情甚好,“你知晓的,我是妖。定个血契什么的,对我来说还不是件易事么。”
蓝暖玉切了一声:“真是够了,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到了。”夜暝痕跑了几步,一脚蹬在不远处的山石上,紧接着借力一跃,两人稳稳地落在挂着轻纱的亭子前面。
亭子由四根粗壮的柱子撑起,顶部上微微翘起的四角下挂着风铃,悦耳的风铃声让人觉得心平如镜,没有深切的幽静,倒是有些灵活的妙趣。顶上的琉璃瓦反射出一片光影,却被一颗古松挡住一半,只剩下波光粼粼的光纹。
月明星稀的晚上,百鸟已经安睡,不甘寂寞的蛙发出几声蛙鸣,漫天飞舞的萤火虫附和着轻歌的流水声。微风拂动,芊芊暗香穿流于山水之间,眉宇之上。
蓝暖玉来不及再细细欣赏如此美景,因为自己突然被扔在亭子内的竹席上,腰闪的一阵剧痛。“夜暝痕,很疼耶!”
“平日这里只有我一人,所以你今夜恐怕得睡在外面。”
“啊?”蓝暖玉捏着拳头,“哪有人让女子睡在地上的!”说完话再看那人,他早已经去到远处的屋里。
屋门开合之间,一床棉絮打在蓝暖玉头上:“给你赶蚊子用,不用谢。”
蓝暖玉气不打一处来,用不了拳打脚踢,还不可以用嘴骂吗?正要吐出一个字,她立马刹住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夜暝痕竟然能想出飞筐这种东西,恐怕还能想出不少回天界的办法,为了百里只有忍了。
屋里的烛光随着风摇曳,夜暝痕的身影印在窗上。蓝暖玉扯着嗓子问道:“夜暝痕,你可能上天界?”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
“能,不过我是不会去的。”
蓝暖玉把棉絮披在自己身上:“可你不是很想要我赔你血浪宝沙嘛?”
“没错,可天界那群更不好惹。”夜瞑痕手中拿着之前在土地庙取回的竹简,也就是想成为他的妾室那个穆府的竹简。在上面写用笔画到:姑娘已有办法,何须向我讨教,换个人便可。最好为女子,若是女子不成,牛马猪驴也可以。
“夜瞑痕,这里有蚊子。”
“用棉絮捂住。”他把写好的竹简扔一边,又打开一块麻布,布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夜瞑痕!这个竹席好硬啊!”
“夜瞑痕,这灯笼太亮了。”
“夜瞑痕……”
“……”短短半个时辰,蓝暖玉已经喊了他不下几十次。
夜瞑痕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处理这件事的法子,他从未娶过妻,连意中人都不曾有过,更别说这种争风吃醋的事了。屋外的蓝暖玉鬼哭狼嚎的声音更是像一道催命符,扰乱着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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