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先生的古堡·一楼7号房。
廖斐瘫在床上,死鱼般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又一次翻滚起让夫人对他的描述。
他是这座古堡里唯一不受画框约束的灵体,而且可以自由行动。但当暂休铃响起时,他反而会躲起来,目的是为了避开其他暂时脱离画框的NPC——按照让夫人的说法,这是因为,他不仅是这些NPC的主人,更是他们的仇人。他惧怕着他们的复仇。
至于这种又是主人又是仇人的复杂关系是怎样形成的,让夫人没说,廖斐也就没问。反正这也不关她的事。
令她比较在意的,是让夫人后面的那一段话——
“身为这座古堡真正的主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里,也会利用这里。他疯狂又谨慎,狡诈又多变,极其善于伪装和逃脱。他就像一只狡猾的兔子一样,一旦嗅到任何一点危险的气味,就会闻风而逃。即使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高等的,只怕也无法轻易抓住他……”
“抓不住,那能杀死吗?”当时的廖斐顺口这么问了一句。
回答她的,是让夫人冰冷且残酷的笑容。
“不,必须活捉。这是唯一的条件,也是必须的条件。”
……行吧。真难伺候。
回忆完毕,廖斐再次疲惫叹气。
叹完她就看向了旁边的付思远。
此时,让夫人口中那个“高等的”,正安静坐在床边,背靠床脚,专注玩着手里的折纸玫瑰——对,还是那朵拿钞票做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把那玩意儿保存得那么好的,连瘪都没有瘪一下。
此时距离第二次暂休铃响,已过去了大约有二十分钟。付思远就这么干坐着,也坐了有二十分钟。
过程中没再和廖斐说一句话,廖斐再问他关于《囚徒放风》的问题时,他也沉默以对。那副爱答不理的死样子,简直让廖斐当场梦回“一季一会”。
想想乔星河提醒过自己的话,廖斐又是一声叹气。
她现在算是感受到,乔星河所谓的“情绪不对头”是什么意思了。
蹙眉想了想,廖斐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抓了把糖。
跟着便翻身下床坐到了付思远旁边。
“聊聊吗?”她问付思远。
付思远垂着眸子,依旧只看自己手里的玫瑰。
“好吧,不聊的话也行。我说你听。”廖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也不废话,直接道,“我向你道歉。我光顾着自己安排事情,却没考虑到你的感受。这事是我疏忽了,我向你赔礼。”
她说着,向付思远伸出手去。手掌摊开,掌心里是一枚粉色包装的糖。
付思远抬眼看了那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去。
“我应该做的。”他淡淡道,“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这是约定好的。”
“合同归合同,你又不是没感情的工具人,你的想法本来也该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廖斐说着,微微抬了抬头,“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黑心老板。我很有人情味的。”
付思远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微微歪过了头,眼神有点茫然,像是没太懂她在说什么。
廖斐:……
差点忘了,这位的理解力似乎有点问题。
“总之,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忽视了你,我向你道歉。”廖斐说着,将那块糖直接塞进了付思远手里,“你也是,下次有哪里不爽了,直接跟我说就是。不要光躲起来放冷气,放冷气又不能解决问题。”
说完,她又掏出另一颗糖,递给了付思远。
“这个呢,则是奖励。”
她说着,拍了拍付思远的肩:“小跃跃说了,你从进古堡以来,一直在试着收敛自己的气息。这很好,表扬你,再接再厉!”
付思远慢慢地拿起那粒糖果,放在眼前看了看,旋即握在了掌心。
“做得好……不摸头吗?”过了片刻,他小声说道。
“啊?”廖斐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付思远垂下眸子,又继续去看手里那朵玫瑰花了。
廖斐:“……”
气息好像柔和了许多。所以……应该算是没事了吧?
她一边猜测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就在此时,又听付思远出声。
“我……”他顿了顿,声音还有点犹疑,“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东西待在一起。”
他转头看了眼廖斐,又飞快移开了目光。
“如果没你的话,我会很不喜欢。”
……嗯?
廖斐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按照自己说的,在直接告诉自己什么是“令他不爽的事”。
这不学得挺快的嘛?
廖斐忍不住笑起来,旋即用力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我下次注意。”
*
搞定了付思远,接下去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度过今晚的问题了。
这是他们进入古堡后面临的第一个夜晚,按照她和高钟等人的推测,这一个夜晚,必定会有什么能导致减员的事发生——所以防护,是必要的。
虽然她的房间里有个付思远镇着,但出于安全考虑,她还是得采取些什么措施。如果能得到些经验的话,也能将之和其它队友分享,好保证他们的生存率。
廖斐如此打算着,再一次将房间里搜索了一遍。结果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找到什么线索,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那唯一需要顾虑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廖斐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空白画框。
那个画框就挂在正对着床尾的墙上,画框下方是一个长几。光是看着这配置,廖斐就能脑补出一个鬼影从画框中探出身体,顺着长几慢慢爬下的样子。
她走上前去,试着摘下画框,却发现那画框就像是焊在了墙上一样,纹丝不动。
付思远见状,也站了起来,提出的建议依旧言简意赅:“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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