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她也不能为这种人而动怒,就当是被路边的野狗吠了两声作罢。
在另外一头坐下,玉娇有些闷的撇嘴,玉夫人好歹也见识多了些,便劝她:“别与他们计较,这般仗势欺人下去,迟早会欺到比她们权势还大的头上去,届时定会遭殃的。”
玉娇点了点头,她就有些气而已,但也没想真与她们计较。
余光落在黄衣女子的身上,总觉得是在哪见过,但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这时那边的桌子收拾好了,众人也坐了下来,开始唠嗑了起来。
因离得近,她们也不曾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说些什么都能听得见。玉娇对于她们聊什么是全然没有兴趣的,只是听到她们提起宁远将军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趣。
端起一杯温水,小口轻啜,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那日宁远将军来寻我爹爹,我偷瞧了一眼,那宁远将军的身姿甚是挺拔,样貌更是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目光,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就连声音也好听得很。”
说话的是那个称黄衣女子为嫂嫂的绣婉。
另外一人尤为激动:“你还与他说上话了?!”
紫衣女子低下头,略有娇羞的道:“我爹有意撮合,所以那日我与他说上了好几句话。”
玉娇闻言,蓦地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黄衣女子继而轻声道:“听说宁远将军还未娶妻,百里夫人先前就为他挑选妻子,而绣婉你贵为禹州刺史嫡女,若配宁远将军也甚是相衬。”
玉娇听着她们的话,心底顿时一堵。
她信裴疆不会另娶她人,但听着她们的话,倒显得她的身份与裴疆的身份不搭配,心里头顿时来了气,连着继续赏荷的雅致都全没了。
重重发下杯盏,与母亲说道:“娘亲,我们回去吧。”
虽信裴疆,但这会她还是想无理取闹的楸着他的衣襟逼问他这个绣婉是怎么回事!
玉夫人以为她是因刚刚被赶而生了气,只应了声“那就回去吧”。
那边在营中正皱着眉头处理事务的裴疆,压根不知昨晚还搂着他脖子的小娇娘,这会却是气得想揪他的衣襟。
百里寒从帐外进来,看见他眉头紧蹙,便问:“兄长可是遇上什么难题了?”
裴疆抬起头看向她,淡淡的道:“禹州地方官呈上许多帖子,我不擅长应酬罢了。”
裴疆不爱这些勾心斗角,但却又不得已参与进去。
裴疆再回到百里家之时,对入朝为官没有什么兴趣,但不知为何却会时常冒出必须得爬得更高的念头,似乎这样才方能保护住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因此,裴疆才会听从皇帝所言,入军营待了五个月,捡起了荒废了十年的才能。
裴疆自幼跟在父亲的身旁,十岁开始出入军营跟着百里家军训练,十五岁时小有所成,成了百里家军的少将军。
有些东西进了骨子,所以即使荒废了十年,却也很快上了手。
“经过几日的应酬,兄长可查出些什么了。”百里寒问道。
裴疆阖上帖子,淡淡的道:“我正在与禹州刺史往来,得多加试探才能确定他是否也是同盟会中的人。”
“我尚未以百里寒的身份露脸,兄长可否需要我潜入刺史府?”
裴疆打量了她一眼,直接拒绝:“潜入刺史府,必然扮成婢女最为合适,但你不适合。”
性子冷冰冰的,且气势逼人,旁人一眼就能瞧出端倪了。
裴疆想了想,随而道:“但倒有一事需麻烦你。”
百里寒略有疑惑:“什么事?”
裴疆:“我听莫子言说过我为裴疆之时,有人加害于我,我略有担忧你的小嫂子,从而想安排个人保护她。但赵虎是大男人,且也不能在玉家自由出入,更不能随伴左右,我思来想去最为合适的人便是你。”
百里寒抿唇沉默,好半晌后:“兄长,我是将军,比你还高一品。”
裴疆点头,反问:“所以?”
“兄长不觉得让我保护一介女子,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话裴疆便不认同了,蹙眉道:“她不是一介女子,她是你嫂子。”
帐中静默半晌,兄妹俩也相视了半响,帐中也渐渐的有些寒意蔓延了开来。
“兄长,你记忆全恢复了?”许久后百里寒率先开口。
裴疆漠声应:“并未。”
听到他的回答,百里寒才把自己疑惑已久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若兄长还未恢复记忆,那么小嫂子对兄长而言只能算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可兄长为何会在丈夫这个角色上代入得这么好?还为何三番两次的夜半出营,闯入算是陌生人的小嫂子的房中?难道兄长真的只是贪图美色,不在意有无记忆?”
百里寒是个话少的人,但却是连着质问了一长串。
被质问的裴疆:……
在此之前,裴疆认为自己做得严密,不会有人知道他半夜出营是去寻玉娇的。
默了一息后,裴疆沉声强调:“我不是失忆,而是记忆模糊。”
有很多深刻的事情,裴疆是有印象的,但就是记得不真切而已。
没有见到玉娇之前,裴疆与那红衣女子有关的记忆,都看不清她的脸,但自从见到玉娇后,那些画面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还有一点是裴疆不认同的,他总觉得贪图美色的那人并不是自己。
自从见到玉娇后,渐渐的能记起一些事,还有她说过的话。
就像现在,玉娇清脆的嗓音宛如环绕在耳际——“裴疆,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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