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帐幔下了床,赤着脚走上去。
裴疆握紧了手心,终还是转了身。
看到裴疆,玉娇眼眶逐渐湿润,脚步一动,想要扑入他的怀抱,但……
他却避开了!
玉娇瞪着眼,泪珠子随即啪嗒啪嗒的落下,委屈巴巴的控诉:“竟连做梦你也不搭理我了……”
裴疆看见她落泪,心蓦地一揪,默了一息才缓缓开口:“你抱吧……”
可玉娇却是不再去抱他,反而哭得更是凄惨,活似是被人丢下的小可怜。
裴疆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遵循自己身体的意愿,上前两步,把人纳入怀中,只是身体透着丝丝僵硬。
这女子虽然有了身孕,但全身都绵软得很,像是没有骨头的一样。且天气炎热,她穿得很是单薄,领口略低,还隐约可见白嫩软肉。
玉娇的肚子虽然已经有六个多月了,但因四肢纤细和脸蛋小而显得仍有几分轻盈,没有像其他同月份的妇人那般笨重,同时因为怀孕,变得更为丰腴了。
见到那白嫩软肉,裴疆喉结一滚,蓦地抬起视线看向前方,目不斜视。虽不再去看,可画面还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浑身慢慢的滚烫了起来。
怀中的人丝毫不察他的异样,只抽抽搭搭的落泪啜泣着。裴疆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低声道:“莫哭了。”
时隔半年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玉娇一时间哭得更厉害:“我、我好想你……”
说着蓦地抱着了他的腰身,裴疆身子也再而跟着一僵。
“我一觉醒来寻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后来回了淮州后,大夫说我有了身孕,我也好害怕,可我不想让爹娘担心,我只能装作不害怕……”
玉娇趴在裴疆的怀中,抽噎的诉着半年下来的惧意。
见她哭得厉害,裴疆还是不忍,抬起了手在她的背上轻抚着。
玉娇哭声渐缓,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看向裴疆,扁着嘴委屈道:“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也不哄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莫不是连梦中的你也变了?”
裴疆:……
深呼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在看到她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眸之时,心中微微一颤。
视线下移,落在她那红粉的唇上,喉结又是略微一滚,眼眸渐渐幽深了起来。
到底是最亲密的人,玉娇最能读懂他的意思。因着认为是在做梦,再者太过思念了,所以玉娇抛弃了所有的羞涩,搂上他的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了那他略微清冷柔软的嘴唇。
裴疆的眼眸蓦地睁大,双手放到了玉娇的肩膀上,欲把人推开的那一瞬间,她在他的嘴唇上轻咬了一口。
……
未等裴疆缓过神来,玉娇便离开了他的双唇,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看着尚处于错愕之中的裴疆,玉娇红着眼眶也红着脸小声的道:“我就想亲亲你。”
裴疆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只盯着她看了半晌后才幽幽的道:“且再等我半年,我定然会来寻你的。”
玉娇吸了吸鼻子,捧着自己的小肚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我害怕生小娃娃,你若不在我会更害怕。”
玉娇很爱腹中的孩子,可她听说生孩子会非常的痛,所以不可避免的有所不安。
裴疆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根据随从今日打听来的消息得知,她并未改嫁,而腹中的孩子显然就是他的,只是这种即将为人父的感觉很是不真切,没有记忆的他却有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怎能真切得起来?
思索了许久,裴疆才伸出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低声问她:“离生产还有多长时间?”
玉娇想了想:“还有三个半月。”
裴疆在心中算了一下时间,随而毫不迟疑的道:“我会想办法回来陪你。”
玉娇含着泪望着她,却忽然“噗嗤”的笑了一声。
裴疆抬头看向:“笑什么?”
玉娇眼尾还挂着泪,但脸上却带着笑意:“梦中的你竟然会承诺回来陪我。”
裴疆默。
她竟还当是在做梦……
玉娇也不把他的话当真,随之拉起他宽厚的手掌,五指插入他的指缝之间,朝着他撒娇:“裴疆你抱我上床,哄我入睡好不好?”
到底没了夫妻间亲密无间的记忆,她于他而言尚是陌生人,这样亲昵总归有些不大好。但下一瞬,裴疆却是抵不过她再而软软的喊了他一声“夫君。”
不可否认,他很喜欢听她这样喊。
把人抱上了床后在床沿坐下,而玉娇则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在我睡着前不要走好不好?”
看到裴疆点头后,玉娇的唇畔才露出了笑意。
陪了许久,玉娇都扛着困意不肯入睡。裴疆无法,只好点了她的睡穴。
看着玉娇的睡颜,裴疆心知无论有无记忆,他都对这女子有着浓烈的情感。
只是此番他是奉皇命去南边暗中调查前朝党羽。再者尚未清楚是何人想要害他,所以他不能贸然在淮州光明正大的露脸,免得有心人拿这女子威胁于他,唯有待回金都复命之后再来淮州寻她。
裴疆起了身。思索片刻后,把腰间挂着的玉牌摘了下来,放在了她的床头,随之才转身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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