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罢,周知府赶紧喊来侍卫把那个中年男人抓了起来。
中年男人拼命求饶,后来被侍卫粗暴地踹了几脚,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大家的心情比来之前更加沉重,以至于在回程的马车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回到周方的府上,时锦让他们先各自回去换衣休息,等到时锦的随从来通知用晚膳时,他们才又聚集起来。
不过这次温池只瞧见了时锦和林将军以及花子藏三个人,倒是没瞧见跟了他们一个下午的周知府。
用膳时,时锦又提起了蝗灾事宜。
“这里的情况太严峻了,我得向父皇申请援助。”时锦沉声道,“倘若没有京城做后盾的话,晋州发生叛乱是迟早的事,谁也不知道饥饿中的百姓会做出什么事来。”
其他人自然是支持时锦的决定。
一顿饭吃完,便要散伙了。
时锦不忘叮嘱他们:“周知府特意告诉我说如今的晋州不比从前,一些人勾结起来占地为王,肆意抢夺官府发放给百姓们的物资,在他们眼里,从京城来的我们不仅没有任何威慑力,还极有可能是待宰的羔羊,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切记不要单独行动。”
说完,他直勾勾地看向温池:“尤其是你,温公子,不管你在哪里都要带上侍卫,若是出了意外,我没法向皇兄交代。”
突然被cue的温池尴尬地点了点头。
刚点完头,他就察觉到了一道奇怪的目光。
温池下意识扭头看去,正好对上来不及收回目光的花子藏。
花子藏的表情中有显而易见的慌乱,他像极了在课堂上被班主任抓住走神的小学生,既想挪开目光又似乎觉得这么做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就这么挣扎了几下。
直到后面,他那张白净光洁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温池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花公子?”
哪知道他的声音仿佛按下了花子藏身体上的某个开关似的,只见花子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十分僵硬地迈开步子朝外面走去。
温池:“……”
他又扭头看向林将军,却见林将军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还对他耸了耸肩膀。
不过花子藏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外面的空地上等他们。
如今立了夏,即便是夜里的风也变得燥热起来。
花子藏宛若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站在空地上,仰头看着天边的明月。
温池和林将军走出来便看见了这么一幅画面,两个人皆是无言以对。
林将军看了一眼溜得飞快的时锦,浓眉大眼里写了满满的疑惑:“温公子,你有没有觉得今儿他俩好奇怪。”
温池说:“我发现了。”
林将军问:“你能猜到原因吗?”
温池摇了摇头。
要是他有那么聪明,早就去琢磨狗太子的心思了,还至于躲得这么远吗?
好在花子藏奇怪归奇怪,比起更加奇怪的时锦来说,他还是算比较合群的那个人。
温池喊了他一声,他应一声,便走了过来,和温池以及林将军一起往回走。
温池所住的院落紧靠林将军所住的院落,而花子藏所住的院落距离他们不远,三个人都住在一个方向,回去也需要同路。
路上,林将军说起了温池送的点心。
“你那个婢女真是手巧,我家妹子都做不出如此美味的点心来。”林将军话里有话地夸赞道,“可惜用那么小的一个盒子装着,我胃口大,几口就吃完了,还不够塞牙缝。”
温池听出了林将军的言外之意,好笑道:“我那儿还有很多,正好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些过去。”
林将军乐得直笑:“那我就笑纳了。”
温池笑了笑,又看向走在林将军另一边并且始终一言不发的花子藏,问道:“花公子,你觉得点心味道如何?”
花子藏:“……”
在这片光线昏暗的环境中,温池竟然看见花子藏的表情里充满了尴尬。
温池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眨了眨眼睛,又看了过去——他果然没有看错,花子藏已经转过头来,眼神十分古怪地看着他。
温池忍不住摸了下自个儿的脸:“怎么了?”
花子藏见温池依然懵懂无知,一时间不知道是温池装得太像还是他想得太多,他第一次觉得脸上燥得慌,仿佛马上就要烧起来一样,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点心就不要了,既然林将军喜欢,那便留给林将军吧。”
林将军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花公子不吃我吃,把花公子那份给我好了。”
花子藏:“……”
回到院落后,温池便让若芳把剩下的点心盒子打包一下,并让侍卫给林将军送去。
若芳将打包好的东西递给侍卫,回到屋里,只见温池已经躺在椅子上休息。
“对了,公子。”若芳在屋里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她不得不询问温池,“你把太子殿下给你的那个木匣子放在哪儿了?”
温池正在想蝗灾的事,闻言睁开眼:“什么木匣子?”
“就是太子殿下给你的木匣子,用丝绸缠绕了好几圈的那个木匣子。”若芳始终找不着木匣子,语气变得焦急起来,她一边比划一边对温池说,“奴婢还把木匣子带上了马车,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经过若芳这么一说,温池倒是想起来了。
之前他面圣回来,就听若芳说太子殿下吩咐小栓子给他拿来一个木匣子。
当时他满心纠结着是否来晋州,便让若芳把木匣子收起来,直到出发那天,若芳又把木匣子拿出来,他才让若芳把木匣子一起拿上马车。
若芳很看重那个木匣子,就连下榻客栈时,也把木匣子拿到了温池房里,结果那个木匣子被温池拿来当做礼物送出去了。
好像是送给了花子藏。
这一刻,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花子藏今天表现得那么奇怪……
难怪花子藏看向他的眼神那么怪异……
难怪花子藏一直对他欲言又止……
温池忽然很好奇那个木匣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居然让花子藏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温池把这件事告诉给若芳。
若芳越听越急,在原地转了两圈,攥紧手心,担忧道:“公子,那可是太子殿下给你的东西,若是我们没有保管好,也许太子殿下会降罪下来。”
温池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对时烨的恐惧不比若芳少。
“我还是去把那个木匣子要回来吧。”温池想说,“花子藏应该会把木匣子还给我。”
若芳问:“这会儿就去要吗?”
温池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想了想才说:“还是等明天好了,正好我们还要一起外出,到时我找个机会和他说一下这件事。”
若芳点了点:“公子一定要记得此事。”
本来温池打算第二天就去找花子藏要回木匣子,哪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一早,时锦突然作出决定,打算把他们四个人两两分组——时锦和花子藏一组,温池和林将军一组。
林将军当即提出反对意见:“不行!”
温池也犹犹豫豫地说:“这样不太好吧……”
时锦和花子藏已经站到了一边,俨然一对谁也分不开的亲兄弟。
时锦道:“我意已决,不用再劝。”
花子藏也说:“我赞同瑄王的说法,我们走在一起难免惹人注意,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而温公子对外宣称是林将军的四弟,自然得和林将军走在一起。”
林将军对时锦说:“我奉皇上之命护你周全……”
“你且放心,我身边跟着许多人,他们也会保护我。”时锦直接打断了林将军的话,“况且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林将军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时锦态度坚决地摆了摆手,转身便带着花子藏和几个侍卫走了。
只剩下温池和林将军留在原地,面面相觑,良久无言。
林将军挠了挠头:“他们好像在躲着我们。”
温池看了眼时锦和花子藏跑得飞快的身影,对林将军说:“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林将军:“……”
不得不承认,他们四个人分开之后,的确不像之前那样引人注目了,也没再出现百姓们一窝蜂围上来堵住去路的情况。
然而这一分就分了五天。
这五天里,温池不仅从早到晚都见不到花子藏,而且去花子藏院落找他时也被拒之门外。
温池感觉到了花子藏在刻意躲避他,因为他送出去的那个木匣子而躲避他。
虽然温池不知道那个木匣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但是他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这天晚上,温池用完晚膳,还是决定去花子藏所住的院落里碰碰运气——他必须把木匣子拿回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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