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什么?
献容的面色顿时便有些苍白,她有些犹豫,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太妃,我……”
太妃?
她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但这时并不是追究这些细节的时候,左太妃目光中不过闪过一丝精芒,但很快又敛去了,只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假作未觉的又重新问了一遍:
“你看到了什么?”
献容的心咚咚地狂跳起来。
有太多的话,太多的疑问和思绪这时纷纷涌上了心头,挤挤攘攘的,一时竟叫她不知从何说起。
她惨白着一张脸将左太妃望着,可怜兮兮的:“太妃,我……阿南怎么会在此处?她……”
她有些语无伦次,左太妃却懂得她的意思,只将她的手执了,拉着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若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想了想,“横竖你已知晓了我的身份,若有什么什么想问,明日来我宫中寻我便是。”
又嘱咐道:“你一个人出来这半夜,想来,弘训宫中早已乱了套,你须得早些回去,若是再晚些,恐她们报了陛下,便没你的好果子吃了。”
她不提司马衷还好,一提到司马衷,献容顿时便沉默下来。
左太妃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回应,便有些诧异地望了献容一眼,但见献容满面的辛酸,又想起司马衷近些日子来的动向,不知怎的,原本想要调侃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她只拉着献容朝着弘训宫的方向走着,直走到二人不得不分道扬镳的那条巷口时,才终于叹了一声:“惠娘,我知你近些日子受了委屈,也知你这段时间日子实在难过,可我既是过来人,却免不得想要多说几句,还望你不要嫌我烦才是。”
她唤自己“惠娘”,那便是自己的师长了,以这样的称呼来看,献容不过是她的学生,加之献容本就一直都十分尊崇左太妃,又怎会觉得她烦呢?
献容便束了手,朝着左太妃恭敬地一揖到底,直至站起身时,才道:“老师想说什么,惠娘自会洗耳恭听。”
左太妃瞧她这样正经的姿态,原本准备好的一箩筐劝解的话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尴尬地将献容望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惠娘,我实是没有什么可教导你的。这声老师,也实是叫我受之有愧……”
献容便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
“惠娘,我要说的那话,上次已说过了,但这次,我仍想再同你说一遍,”左太妃伸手,将献容的脸抬起,一双眼定定地朝着献容的眼望着,几乎要直击她的灵魂深处:“惠娘,不管你想什么,做什么,但唯有一句话,我仍希望你牢牢地记着。”
“不管他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沉下心来,别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你只要……随着自己的心走便好。”
她没有提那个“他”是谁,但双方俱都是心知肚明的。
说完这句话,左太妃便翩然而去,只留献容一个人愣愣地站着,思索着她的用意。
随自己的心走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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