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玄之本就因献容的事而十分难过,如今听她哭的这样凄惨,更是觉得心中愤怒。
他将自己一个好好女儿嫁给了司马衷,却不想只过了短短数月,她便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他想到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献容被贾氏那贱人的女儿推入水中,或许此生都不能有孕,司马衷不但不照顾不说,甚至还转头纳了孙氏女儿为妃——
只要一想到这点,羊玄之就忍不住气得咬紧了牙根。
一个注定无子的皇后,身后的家族如今也不出仕,另一个,却是赵王亲随,堂堂征西大将军的心腹孙秀这便宜舅父给她撑腰的贵嫔,孰胜孰败,分明,就是昭然若揭的。
司马衷这是要宠妾灭妻?
尤其,那个妾,还是他所厌恶的江东孙氏的女儿?这样连是非都不分的人,又如何能配得上他这一颗一直坚定追随的赤胆忠心?
他不配为阿容之夫,更不堪为帝!
在这一刻,羊玄之一直以来所尊崇的那种以君未先的信念悄然崩塌了——实则,不是这一刻。早在很久之前,在羊玄之还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之时,在他所处的那个大家庭中,这种皇权至上的观念,本就是为士族子弟所不齿的。
如羊氏这等传承了数百年的名门望族,他们的历史,比之晋王室,甚至曹魏,乃至汉室,还要悠久。
这时代,皇权更迭本就十分频繁,便是如今的司马氏一族,起家时间也不过短短的数代,又是篡了曹魏的帝位,本就被真正的名门望族所瞧不起。
士族中,唯有羊玄之一个人是意外。
他被当成羊氏下任大家长来培养,所受到的教育,都是如何维护羊氏一族的地位与名望,如何将羊氏一族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但他志不在此。
他自小饱读圣贤书,只认为唯独报销朝廷才是出路——他的家族中,出过名相羊祜,也出过一代皇后,更有数不清的能人志士辈出,即便是自己的父亲,献容的祖父羊瑾,也是在朝堂上叱咤风云数十年的人物。
羊玄之所向往的,原本就是在朝堂上发挥自己的一生所学,而非如何将羊氏一族稳妥地传承下去——即便那是关系到羊氏族人未来的大事。
这也正是羊玄之这一代并没有继承人,而直接跳到了下一代,让羊五郎作为继任族长的原因。
至于羊玄之,只需朝着他的梦想去行事便好——族人们都在看着呢。
但这时,因为司马衷的胡作非为,羊玄之却突然产生了深深的迷惘:这样的皇帝,当真值得自己继续追随下去吗?
他配吗?
尤其是,当羊玄之的目光落在瘦削的脸上,落在她有些惨白的唇上,那种隐约的不甘,便更加的明显了。
但这时他只隐忍着不发。
他在等,等待最后一个时机。他也想要看一看,司马衷此番行事,究竟是否当真不复以往——
他轻轻地拍着献容的背,像是毫不知疲倦似的,一直都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也丝毫不见浮躁。
不知过了多久,献容的哭声终于转成了小小的抽泣,她吸着鼻子,将羊玄之放开了,这才转过身去擦眼泪,再回转过来时,却见门口处一人静静地立着,也不知站了多久,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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