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还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可是,她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她在人群中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张可能的脸,可是,当她对上一个黑衣人那双正在含笑望着她的眼睛时,却似被人从头到脚的泼了一瓢凉水,透着彻骨的寒意。
她靠在司马衷的身上,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这一刻,献容几乎想要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阿兄害我?
竟是阿兄害我?!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伸出了手狠狠地揉搓着,直到将自己的双眼都揉的通红。她大大的睁着那双通红的眼,热泪滚滚而下。
司马衷还在不住地安慰,这时,她却觉得这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甚是聒噪。
本能的,献容狠狠地一推,将自己脱离了司马衷的怀抱,然后郑重的向后退了两步,在司马衷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重重地朝着司马衷跪了下去,行了此生最大的一个礼,言辞恳求,掷地有声地说道:
“今有羊氏献容,品行不端,遭上天示警,恐将为大晋带来祸端。为免大晋之忧,羊氏献容恳求陛下褫夺阿容的皇后位,剥去这身锦袍,立时将阿容打入冷宫,再不复出!”
顿时,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广场陡然一静。
就连几个因为这场无妄之灾而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名士的声音也是突地一收,纷纷不可置信地朝着广场郑重间跪着的那个红衣小姑子看了过去。
这时,献容穿着一袭华贵的皇后冕服,昂着手,板正正的跪着,身上,泰山羊氏的傲骨铮铮而出。
他们这才想起来,这羊氏献容,并不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子,相反,她出自泰山羊氏,是名将羊祜的侄孙女,更是弘训皇后的后人,是真正的士族,底蕴深厚,哪里能容得人肆意地欺辱?
最难得的,是这个小姑子年纪小小,便已声名远播了。她有孝顺的美名,也有皇帝的爱重,便是抛开这些不谈,她的自身,便已经是一个十分富有魅力的人了。这种独特的魅力,让她有了脱离于年龄的超脱和不羁,甚至,还隐约有了一种名士的风骨。
不知不觉间,原本因为这场无妄之灾让他们对献容产生的恶意忽地消失不见了。
众人再望向她的眼神已有了不同。他们目带赞许地望着献容,希冀着她还能再说出些什么惊世之语来。这时的人们,对于名士,总是赞扬多于贬低的。
赞许的人群中,一双火热的眼牢牢地看着献容,他用自己若有实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献容,几乎要将她就此囚禁在自己用眼睛打造的牢笼中来。
原本,在献容突地跪下去时,他是甚为失望的,甚至在某一刻,他几乎想要从人群里冲出来,就此将这个新晋的皇后掳回到草原上,从此让她被关在笼子里,只做一个漂亮的会说话的花瓶,每一日只管负责自己的衣食住行,便足够了。
可就在献容说出那番话来的时候,他的心思,却悄然动摇了。这小姑子,正在以一种他看不见的方式疾速地成长着,很快,就要长成一棵能与他并肩的参天大树了。
他暗暗地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地说道:“阿容,你这招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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