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很淡,更淡的是女人身上的香味。
也不知月奴身上擦了什么,汴梁的鼻子里总会有若即若离的茉莉花香味飘来。
在黄黎的招呼下,草地上很快摆起了一张方桌,陈百万和汴梁坐在对面,黄黎和月奴也陪着坐下。
桌上红烛两支,茶水四杯,还有些水果糕点,装扮精致,让人很有食欲,特别是那盆哈密瓜,摆放的像是茶花会上的菊花,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诱人。
汴梁喝了口茶说,“大家都那么熟,仙子何不把面纱摘下。”
他和月奴不过见了一面,并不是很熟,但他觉得,既然自己把面巾摘下了,就该男女平等才是。
让女人摘面纱,总得有个借口,可这“熟”字怎么看都不是好借口,他们也就见过两面。
汴梁没有把彩云仙子是月奴的事情告诉陈百万,因为洛阳的事情,有李晓芳在内,若是说了,陈百万可能会猜到他是李长生,这么一来,两人就很尴尬了。
为了这个朋友,他隐瞒了下来。
陈百万早就好奇汴梁的称呼,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他也说道,“久闻月老板神秘莫测,不知是否有幸一睹芳容。”
月奴嘴巴一抿,柔声说道,“世间何物最美丽,云上彩虹数第一,陈少爷既然见过赵香艺,就不要让月奴献丑了。”
“你是彩云仙子?”陈百万是一脸的吃惊。
他早听过这个女人的故事,只是她在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却是躲起来做了月雅阁的老板。
汴梁听到“献丑”两字,顿时想到了彩虹的来历。
他抬头看看天空,月芽弯弯挂在天上,在这样的黑夜之中,想要用水晶折射出彩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也就不再勉强了。
但他性子急,立马问道,“上次见到的黑狗,是不是叫嘻嘻?”
这事,不光是汴梁急,陈百万也是很心急的,但他堂堂陈家少爷,很少有求于人。
他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见汴梁出声询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月奴没想到汴梁会问这个问题,这狗对她来说亲如子女,可在别人眼中,也就只是一条狗,又有谁会记挂,莫非这少爷是觉得无聊?
她笑着说,“小女子自娱自乐罢了,倒叫两位少爷看笑话了,少爷若是有雅兴,不如听黄黎唱唱歌。”
黄黎的歌声,若非是茶花会,已经是很难听到了,特别是那首《黄鹂笑》,人间早已成绝唱。
“黄黎姑娘的嗓音,今天已经听过了。”汴梁继续说,“嘻嘻还没见过。”
没找到狗,他没心思听歌。
月奴真没想到,这位少爷居然盯着狗不放。
她虽然猜不透其中的道理,但是已经猜到他的目的。
来月雅阁不听曲,不看姑娘,只为找一条狗,这事说出去,可算是天下奇闻了。
好在这位少爷也是天底下最不寻常的少爷,他的想法又岂会和常人一样。
想到这里,月奴也就释怀了,她有些歉意的说,“抱歉,嘻嘻在成都,不知少爷找它何事?”
何事?汴梁看看陈百万。
这个问题,他可不方便回答,这毕竟是陈百万的事情,有些秘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告诉月奴。
陈百万有些苦笑不得,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也和汴梁探讨过好几次。
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坑蒙拐骗八字,可从没想过会一群人正儿八经的坐下来谈。
事到临头,他也没法退缩,“月老板,说来惭愧,我有一个朋友,她也养了一条狗,想和嘻嘻见个面,交个朋友。”
见个面,交个朋友,若是两个心仪已久的人,那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对两条狗来说,未免太奇葩了。
陈百万说的一本正经,汴梁听了却有些脸红,月奴更是眨了好几下眼睛,好在她有面纱遮着,没把惊讶展露在众人眼前。
她有点不信的问,“陈少爷不是在说笑?”
两条狗,心仪已久,这话谁信?
陈百万的脸皮在这一瞬间显得特别的厚。
他眼不眨,心不跳,抬头微笑,“我这大老远的跑来,又怎会和老板开玩笑。”
月奴听明白了,心里却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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