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卉宁从窒息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马车里打了个瞌睡。
金乌西坠,细雪飘落。
行人匆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香。
离马车不远,一间名为春不晚的酒馆闯入眼帘。
“姑娘,奴婢看到了,就是她,别人都叫她宋小娘子,她跟她母亲相依为命,以前只是支个小摊,这铺面肯定就是陆从文少爷买给她的……”
耳边是丫环紫檀替她抱不平的埋怨。
这些话,她听过一次了。
沈卉宁望着自己葱白纤细的双手,不再枯瘦如柴,是暖热柔软的,不是冰凉干瘪的。
“姑娘,那宋小娘子发现我们了!”紫檀掀起帘子,语气有些着急。
凉意扑面而来,惊醒怔忪的沈卉宁。
居然重生了。
她记得今日的场面。
在上一世,这是她悲惨操劳的人生开端。
“沈姑娘,你是来找我的吧,既然来了,怎么不下车与我相见。”熟悉的娇俏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沈卉宁闭了闭眼睛。
外面的女子是陆从文的心尖白月光,陆从文以后的外室宋雅。
一个身份低微的卖酒女。
陆从文如今是她沈卉宁的未婚夫,是她上一世对她冷情冷性的丈夫。
她到死都最怨恨的人就是这对狗男女。
没想到重生后要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宋雅。
“我与陆二公子清清白白,沈姑娘千万不要误会,陆二公子只是同情我,才会教我写字,借我银子买店铺,你千万别信了外面流言蜚语。”
“我宋雅虽然出身卑微,但这辈子也绝不与人为妾。”
信誓旦旦的话犹在耳边,这些都是宋雅上一世跟她说过的话。
沈卉宁撩起帘子,目光落在眼前的年轻少女身上。
宋雅一身粗布衣裳,一头秀发用湛蓝色头巾简单扎在脑后,既俏丽又不失利落。
她长得不算美丽娇艳,顶多称得上俏丽可爱。
偏就是这样一个哪方面都比不上她的女子,抢走她的丈夫,独占陆从文的心。
而她呢?孤独寂寥在陆家大宅之中,为陆家上下操劳留下一身病痛。
即便如此,她到死都没换来陆家所有人包括她的丈夫一句称赞。
他们对她只有凉性刻薄的嘲讽,认为她生不出孩子就是罪大恶极。
生不出孩子……
沈卉宁嘴角划过冷笑,除了新婚那段时间,陆从文一心在宋雅这个外室身上,在她流产之后更是找借口不与她同房。
嘴上说为了她好,实际上是为了宋雅守身。
她永远忘不了,宋雅带着一双儿女出现,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怜悯和嘲讽。
沈卉宁终其一生都不曾那样羞愤和不堪。
她活得像个笑话。
宋雅看到沈卉宁的瞬间却愣住了。
她知道陆从文的未婚妻是世家贵女,下意识认为对方应当寡淡无趣。
没想到会生得这样明妍夺目,艳光炽盛。
“既然你知道陆从文有未婚妻,怎么还心安理得接受他给你的铺面?”沈卉宁美眸微抬,瞟了一眼酒馆。
宋雅屈辱地咬了咬唇,“沈姑娘,就当我是跟陆二公子借的银子,我……我一定会还给他的。”
沈卉宁差点想笑出声。
“这是我陆某人的银子,与其他人无关。”一道清冷的声音夹着冰雪的寒意传来。
陆从文脚步急切,他大步来到沈卉宁的面前,将宋雅护在身后。
沈卉宁抬眸望着她上一世的丈夫。
顿时恨意滔天,眼神更加冷冽。
陆从文是镇国公的嫡子,生得容貌俊美,矜贵无双,在众人眼中如谪仙一般的高岭之花。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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