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青和那老者来到陈实家,见到了陈实爷爷和大黑狗。李天青瞥见墙角立着的红夷大炮,以及狗窝里的黑铁弹丸,心头一突,咳嗽一声,道:“爷爷,我们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今晚就在干娘的树下暂住一晚罢。”
老者没有往墙角看,笑道:“既然来到人家家里做客,岂有再搬出去的道理?老哥哥,在下泉州李金斗,冒昧打扰。”
陈实爷爷连忙还礼,道:“在下陈寅都,是乾阳山人氏。寒舍不大,但还有两间空房,适合落脚,只是唯恐怠慢了两位。”
李金斗见他谈吐不俗,心中欢喜,笑道:“不敢不敢。”
李天青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襟,李金斗不解,李天青向墙角努努嘴,李金斗这才看到红夷大炮,心中凛然。
李天青又悄悄向堂屋指了指,李金斗看去,只见堂屋摆着灵堂,供桌上点着蜡烛和香,还有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着名讳。
“这位老哥哥刚刚说他叫什么来着?”
李金斗心头一突,牌位上写着的名讳,分明就是陈寅都!
“应该只是乡野习俗……不对,陈寅都身上,有尸的气味!”
他心中凛然,这是人体死亡时发出的味道,很是独特。
这种气味,只要闻过一遍就不会忘记!
“这个人的身体已经死了,但偏偏还活着!他不是邪祟,只是在向邪祟转变。到底是什么秘术?”
他脑子转的飞快,搜寻自己看过听过的典籍,是否有关于这样的秘术,只是没有找到!
“小小村庄,竟隐藏有如此人物,莫非他们爷孙也是为了真王墓而来?李可法之死,是否与他有关?”
李金斗想到这里,笑道:“陈老哥,我们不能白住,这是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他取出一小锭银子,约莫三两多重。
陈寅都看着他掌心中的银子,青白色的脸露出一丝笑容,笑道:“老弟客气。”说罢,收下银子。
两人手掌相触的一瞬间,平地起风,突然间狂风呼啸,这风古怪无比,自下向上吹去,在陈家院子里没有任何感觉,但在陈家上空便狂风大作,吹上高空!
空中一朵云彩突然如冰雪消融,在风中消散,不复存在。
这股狂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便风势止歇,恢复平静。
院子里平平安安,没有任何异状,陈实和李天青只听到空中传来呼啸的怪风,其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两人仰头往上看,没有看到任何古怪之处。
李金斗脸色微变,哈哈笑道:“山野之中藏有异人,老哥哥胸怀气魄,令人佩服。”
适才他与陈寅都手掌接触,看似只是给对方银钱,但实际上是想试探对方的本事,因此造成狂风骤来。
不过这次试探,他没能试探出对方的深浅。
他目光闪动,本以为陈寅都的手必然冰凉刺骨,没想到却是温热的,更加重他的好奇。
“他有心跳,气血运行,像尸而不是尸。古怪,古怪,到底是什么秘法,可以将苍老死亡的人体炼到这种地步?”
“必须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下!”
快到中午,陈寅都道:“李老弟,乡野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贵客,我没了味觉,不敢动火烧饭,劳烦贵客自便。”
李金斗连忙双手抱拳,躬身道:“不敢,不敢。老哥忙着,我爷孙自备了灵脯,勉强对付。”
他躬身的一刹那,院子里宛若雷鸣,咔嚓一声巨响,李金斗身躯大震,身后不由自主浮现出灿灿神光,将黄坡村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神光中站着一尊高三四丈的元神,一晃即逝。
李金斗身躯微微晃动一下,终于站稳,笑道:“老哥哥,我出去走走。”
陈寅都道:“老弟请便。”
李金斗走到屋外,来到那株古树下,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急忙取出灵丹快速服下。
过了片刻,他才好过一些。
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他还是没能试探出这個名叫陈寅都的老人的深浅,但是自己的深浅被人试探出来。
陈实帮爷孙二人收拾西厢,打扫干净,便带着李天青来参观自己的红夷大炮。
遇到同龄人,若是不能炫耀自己最得意的宝贝儿,岂不是白龙鱼服锦衣夜行?
李天青抚摸红夷大炮,突然道:“听闻萧王孙盗走西王玉玺,被神机营追杀,神机营动用了八十九尊红夷大炮,八百九十名将士,提督内臣一人,武官一人,中军、左掖、右掖,高手极多,炮轰乾阳山,却死伤惨重。这尊大炮的炮管中,火药燃烧痕迹还很新鲜,应该是从战斗现场弄来的吧?”
陈实站在他的身边,笑道:“天青,你观察得很细致入微。萧王孙与金红缨相谈时,我跟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战斗结束后,我搭救萧王孙,扛走了这尊还算完整的红夷大炮。”
李天青心头一跳,跟萧王孙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那必是萧王孙同伙!
难道他们爷孙俩,进了贼窝?
陈实将红夷大炮扛起,放在肩头,兴奋道:“我来做炮台,你塞黑铁弹丸进去,在后面点火,瞄准远处的山头开炮!”
李天青吓了一跳,连忙拒绝。
他在城里居住,四周的孩童也都如他一般,规规矩矩,大家遵守贵族礼仪,哪里玩过这个?
“而且,炮膛里面要装黑火药才能轰出去。”
李天青提醒陈实,道,“如今神机营还有一种装着火药的机盒,是一个圆筒,带着机关,上面是个撞针。把弹丸从炮口滚进去,便会撞击撞针,机盒里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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