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五年,二月春节。
原本破败的开封城渐渐有了烟火气,最繁华的钟鼓楼前,百姓们熙熙攘攘的进城采买年货,时不时巡逻的安民军,商户们早已司空见惯。
小贩们在街边卖力吆喝,街上到处是摩肩擦踵挥汗如雨的人群,原本凶神恶煞的衙差变的面目和善,谁叫他们的头宋知府还关在地牢里吃咸菜呢?
衙差拿着锣开始敲打,周围一名卖烧饼的小贩谄媚道:“侯六爷,刚出炉的烧饼要不来一个?还热乎着就当孝敬您老。”
侯六惊慌失色道:“上个月刚有两名府衙的兄弟吃白食给打的浑身血淋淋,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你小子莫要挨老子。”
侯六本是一名地痞青皮,因为妹妹长得美傍上了汴梁府衙的梁班头,混进了衙差队伍,还没来得及作恶,他恶贯满盈的姐夫就被进城的安民军砍了脑袋。他因为当差时间短,又识几个字被留了下来。
他很知足一个月50文俸禄,虽然不能大富大贵,至少比他当地痞青皮饿一顿饱一顿强,上个月媒婆才给他说了门亲事,他可不想因为管不住嘴丢了差事闹黄了。
小贩何二贱兮兮比了个拇指道:“你侯六这样的烂泥巴都能扶上墙,要我说这安民军就是比大元朝强。”
侯六闻言气的真想用手里棒槌给他来两下,一想到安民军的军纪不由的打个冷战又将手缩了回去。
“爷忙着公事不跟你个土鳖一般计较。”
侯六将锣敲得震天响,街上的男女老幼好奇望着他,侯六拉了拉旁边的说书先生,“汴梁城的老少爷们大爷大娘们,今天督军府发布告示,有啥不懂的就问邹先生啊。”
邹福来本是读书人因屡试不第,为了生计做了茶馆一名说书人。三个月前,安民军征召了全城的说书先生,培训了两个多月让他们为百姓解读这些条例,他们不光不反感还很高兴,因为安民军的军爷们给钱啊,工资真金白银概不拖欠每日现结全汴梁的说书人这几天就干这一件事。
“邹先生快说说这督军府发布的啥玩意?”
“俺不认字,先生给俺们说说呗。”
“好多字俺认识,但这么多排在一起我就不知道啥意思?”
邹福来本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看着周围七嘴八舌的百姓,立刻抱拳道:“大家伙莫急,这安民告示老夫一条条跟大家细细道来。”
旁边酒楼的伙计很有眼力见的给他拿了条板凳,还沏了一壶茶放在旁边。
邹福来大声道:“这第一条就是咱这汴梁从此以后要叫开封了。”
“这汴梁都叫了快三百年了,为啥不让叫汴梁?”
“对啊咱好好的汴梁不让叫了,叫开封岂不是怪怪的。”
邹福来挥挥手道:“这开封是古称要追溯到春秋郑庄公时为了修建大粮仓而筑城,取自启拓封疆之意,到了汉朝景帝为了避讳帝名而改成了开封,自打在咱祖宗的老祖宗那会儿起就叫开封,这开封比汴梁实实在在早了一千多年。”
“而且啊,这是咱们督军府督军秦王亲自上折子向万岁爷请的名儿,至此咱开封府就归为大明治下了。”
一个书生拱手作揖道:“那邹先生这第二条重新丈量鱼鳞图册均田地,每人不得超过十亩每户不得超过百亩是何意?小生望先生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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