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微沉思片刻,“继续查,看看当年沈家的事,到底有没有活口。”
毓秀点点头,细细一想:
“薛家收留叛将的女儿,那是不是说明当初谋反,薛家也有从中插上一脚?”
谢见微淡淡道:“薛家人最擅左右逢迎,当年新皇登基,根基不稳,纵然有胤王相助,也难保能保住大位。广阳侯的爵位本就是祖上庇荫,他在朝中没有大建树,自然只能靠讨好新帝来保住祖上荣耀。”
“夫人的意思是,也难找到他们真的和叛将勾结的证据了?”
“当初景安王的下属,拥趸,皇帝一个都没有放过,但凡有苗头的全被流放抄家,不会单放过薛家一个。”
谢见微忽然顿住了。
这样一来,薛家当年应该是没有接触过景安王的。
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来。
毓秀将烧完的纸钱粮和炭盆收拾了一下,轻声问道:“明日康王世子吊唁出殡,夫人去吗?”
“自然要去送一程。”
谢见微回到房中,取来笔墨纸砚,伏在书案上写了封信。
叫了毓秀进来,交给了她,“这封信,你悄悄送到太子府去。”
毓秀愣了愣,“太子府?”
傅平野除了大朝会和一些重要的节日会住在东宫,平日都住在北城的太子府里。
谢见微面色坦荡,“去吧,避着些人。”
毓秀乔装打扮一番,等天色昏暗下来,才悄无声息地离开广阳侯府,往北城新街奔去。
北城是皇子住宅,太子府占了一整条街,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敢从这条街上过。
毓秀的出现便十分突兀,很快被侍卫拦了下来。
毓秀赶紧解释:“我想求见太子殿下。”
“你是何人?”
“我……”毓秀不敢报出谢见微的名字,她转念一想,“我家主子和殿下是旧相识,你帮我同殿下说,珊瑚主人有要紧的信给他,太子殿下便知道了。”
侍卫满面狐疑,不过看毓秀笃定的样子,他也不敢赌。
让毓秀等在门外,他则进去寻到统领凌北。
“北统领,府外来了个女子,称她主子珊瑚主人,有一封信给太子。属下不敢武断,特来请您示下。”
珊瑚主人……
凌北想起主子那晚连夜让他回府,从库中拿到谢见微庄子上的珊瑚珠。
当即说道:“你先把她带到前院厅里去,我去禀告太子。”
凌北不敢耽搁,直奔书房。
这个时辰刚过饭点不久,傅平野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扎马步消食。
渊哥儿已经习惯了,被迫减肥的小鱼儿瘪着嘴,眼里含着一泡眼泪,抽抽噎噎地不敢叫苦。
叫一声加一炷香,父王不是人。
“殿下!”
凌北走进院中,抱拳见礼。
傅平野知道他不会无故擅闯,问道:“何事?”
“应当是那位,派了身边的侍女给您送信。人现在就在前院。”
傅平野立即站直了身子,他从一边架子上扯下布巾擦了擦汗,吩咐凌北:
“再过一炷香让他们起来。”
说罢,自己直奔前院厅里。
毓秀在厅里战战兢兢等了半晌,听到脚步声从外边传来。
抬头一看,正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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