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月,俞三娘一切安排妥当,却见陈仪未曾寻得新先生。
她教了陈仪三年,陈仪为她遮风挡雨。这份亦师亦友的恩情,俞三娘总觉得对她留有亏欠。思来想去,临走之时特意前来,将一封书信交给陈仪,并交代说:
“原本我提前数月告之与你,就是希望你有时间,寻一名新先生回来。眼看明日我要走了,先生一事却没有下文。我在丹阳郡认识一人,此人学问极好,但脾气性子极其古怪。我不敢肯定他能否答应,好在此事可以试上一试,行则行,不行则罢了便是。你带上我亲手所写书信交于他,应当能多添几分把握!”
陈仪收过书信,诚心道谢道:
“先生为我之心,仪儿拜谢!”
“你我师徒一场,莫说这些见外话了......此人姓韩,约莫三十岁左右。长相......总之你见到他立刻便能认得出。明日我便要启程回去,你要多多保重,记得每日坚持读书写字,不可懈怠!”
俞三娘说着说着眼中含泪。陈仪也是眼眶泛红湿润。
陈仪心中十分不舍。
三年师徒,她是真心喜爱俞三娘这位先生。可人生无非是兜兜转转,相聚离别。再多不舍,只要她过得好,将来未必没有相见一日。
次日送别时候,陈仪硬塞给俞三娘一个匣子。跪拜了先生,陈仪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一直望着远处的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地平线上。
俞三娘在摇摇晃晃马车里,打开了匣子。里面放着一本诗集,一叠银票,并一封手书。
诗集是这些年陈仪挑选出俞三娘喜爱的诗词。陈仪一字一句,亲手撰写描成了本子送给她。
手书写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远行万事小心。虽先生兄长嫂嫂关心照顾,然先生不好空手而归。弟子奉上白银万两,只盼先生余生安康喜乐。另如有需求,还请先生切莫隐瞒,直言相告,弟子银钱上手中阔绰,先生尽可安心开口。弟子陈仪叩拜顿首!
此番话句句出自肺腑,披心相付。攥着银票,俞三娘禁不止再度落泪。
细细思量后,俞三娘多写了一封书信,并陈仪所赠诗集一道。从随行护卫中挑出腿脚轻便之人,连夜送去丹阳郡,交到了韩先生手中。
出云阁内,依旧是寥寥数人。俞三娘一走显得愈发冷清。陈仪饭后顺着屋外游廊散步消食,眺望园中雪景。
如今消息网逐渐完善成型。君儿今年已经有四岁。自两年前开始,由八大金刚中老五童日,负责丹阳郡和京城这条线,每隔七天往来密信联系。
此事不好再拖延下去,得抓紧跟进。
当晚便让飞白将讯息送给童日,隔日便送到胡嬷嬷手里。
自打消息送出去,陈仪几日都在忐忑中度过。所有明的暗的,可能面对的问题太多,不管怎样君儿此事不能有半分差错。
正当陈仪忧心忡忡之际,忠勇伯府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早晨去静心居请安,紧挨着刘老太太身边坐得不是陈岚蓉,而是名陌生妇人。
这妇人三十上下,穿一身清灰马面裙。与刘老夫人有几分相似,正眼中含泪拉着刘老夫人的手说话。旁边站着一青衣白袍少年,眉清目秀很有几分俊俏。只那双转个不停的双眼,叫人看的油腻不舒服。
陈仪上前行礼请了安,刘老夫人不甚在意地介绍道:
“这是老大家的,单名仪字。”
“这就是绍文大哥的女儿啊。我瞧瞧,哎呦仪姐儿果真生的极似大哥,这相貌漂亮的紧!”妇人同刘老太太相貌神似,说话举止有些娇滴滴甚是温柔。这份娇柔若是在十来岁小姑娘身上,定然叫人心软躁动。可如今在个三十来岁妇人身上,偏偏衣裙灰白,看起来便有些让人怪异得很!
陈仪不知如何称呼,只得含糊一笑,并不说话。
周三夫人本来在一旁逗孩子,闻言将孩子交给乳母,走过来说道:
“这是老夫人娘家侄女儿,论辈分你当叫一声姨母。至于这位......”
少年截过周三夫人话头。直接上前一步,冲着陈仪拱手施礼,笑着说:
“仪表妹有礼。在下姓赵名中星,论理你当叫我表哥。”
陈仪见赵中星说话神色之间带着几分轻佻,便不愿多说,只稍微还了一礼,说了句:
“赵表哥好。”
赵中星望着眼前这貌若天仙得表妹,眼睛都要瞧直了。口干舌燥忍着激荡往陈仪身边靠近两步。故作潇洒背手而立,满面春风笑着说道:
“仪妹妹这么叫,太过生疏了些。都是自家兄妹,不若和蓉妹妹柔妹妹一般,叫我星哥哥便是。”
陈仪听得直泛恶心。
还星哥哥……当他是姚景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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