杈子从小狼脖颈上拽出来,一股热腾腾的鲜血随着树叉的移出,呲的一声,向着女孩的脸冲了过去,她眯了眯眼,用手背将狼血一抹,拽拉着野狼唯一一条完整的后腿,向远处的草屋方向走去。
除去这条小野狼原本就受了伤,没了一半的战斗力,女孩这屠杀小狼的方式凶狠利落,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一切,实在是难以置信这般利落凶狠的身手居然在一个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小女孩身上。
女孩吃力的将死掉的野狼一路拖拽着来到一间草屋的门口,进了门就直接丢下了自己的猎物,慌慌张张的去了草屋里间。
草屋里间设置的非常简陋,最靠里的房间里只有一堆干枯的稻草,稻草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女人的身侧燃烧着一把小小的篝火,昏黄色的篝火照亮了视线,也照射出女人清丽的眉眼。
那女孩跪在地上,一把就抓住女人的手,巨大的帽檐不知何时落了下来,露出女孩一双杏仁般漂亮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盛满无助又悲伤的泪水,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她只能紧紧的抓住那女人的手,口齿不清的哭喊着不清晰的句子:“母,母妃,母妃,我找到吃的了,母妃,你醒醒,吃了肉你就会好了”。
草榻上的女人睁开眼睛,张口说了什么,声音细弱又低沉,女孩只好强迫自己止住眼泪,低头,将耳朵递到女人的嘴边,细细的听着她的声音。
“千灯,千灯,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回到汤城,去找你父王~”
女人微弱的的声音逐渐于唇齿中消弭,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整个草屋中便只剩下白千灯一个人,握着自己已经死去母亲的手,坐在稻草边发呆。
她将所有的稻草堆积起来,再将篝火转移到女人的身边,然后呆愣愣的坐着,过了半晌,抓住女人的手,用尽全力将她的手拂上自己的脸,这才落下泪来。
她哭的隐忍,她在全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可那汹涌而出的眼泪很快就浸湿了女人的手。
医学上说,寒冷有时候不仅仅是指身体上切实感受到的温度,还包括失落,悲伤,害怕亦或是恐惧等负面情绪形成的某种心理特性的外放。
白千灯只觉得自己此刻如坠冰窖,世间最透骨的冷也不过如此了,她冷的发抖,冷的几乎窒息,母亲原本温热的身体也慢慢的冷的像一块冰,她止住呼吸,咬着牙,钻进女人的怀抱,用自己的胳膊拼命的环住母亲的腰,她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企图留住这世间唯一的归宿。
也许是许久没有进食,加上情绪起伏过大,不知何时她便已经昏死在女人的身侧,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全身被捆了关在木牢里。
这木牢她很熟悉,曾经和母亲不止一次的被抓来这里,被关在这木牢里的人,每天到了时间看守的侍从就会给些已经馊掉的饭食,然后拉他们去做些开荒,搬山石之类的粗活。
在这样的木牢里病死痛死饿死的犯人都不在少数,而每到放饭的时候母亲都会用尽全力在一群奴隶的手里抢些吃食,然后飞快的塞到自己的怀里:“千灯,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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