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鲲看对方清苦,好说歹说要送他们一些补给品。
无奈高健雄一伙有纪律,不能收人民群众的礼物,所以最后还是付了钱。
不过顾鲲也算对得起自己良心了,因为他是按照在兰方采购的价格,问对方收了点成本而已,没算千里迢迢运过来的运费。
吃着龙五从船上扛回来的新鲜水果,有香蕉、凤梨、山竹、芒果,几个战士很快就热泪盈眶。
陈丽炖了一大锅肉,然后连锅端回岛上,让大伙儿围坐着一起吃。
肉都是原本放在渔船冰柜里的冷冻肉,也不算很新鲜,但比罐头肯定要好吃得多。
因为白天捕到的那条旗鱼最后还是没撑住,死了,所以陈丽要连夜剖鱼放血分割、冻到冰柜里。冰柜里其他的冷冻食物自然要腾出来。
高健雄一开始还端着架子,想慢慢吃,后来很快就被手下战士的狼吞虎咽给感染,也加入了胡吃海塞的行列。
吃着吃着,他还不好意思地抹抹嘴,自嘲解释:“太好吃了,不怕你们见笑,咱都连吃两个月罐头了。”
“你们都是勇士,这是应该的。”顾鲲有气无力地笑笑,很想打晕自己。
他非常饥饿,偏偏刚刚手术完不能乱吃东西,看着别人吃实在是煎熬,眼冒绿光。
高健雄相对其他年轻战士,终究懂点人情世故,也看出不妥,连忙狠狠拍了其他三人的脑袋,一人一下雨露均沾,笑骂:
“吃饭能不能别那么大声?瞧瞧你们那吃相,这里还躺着伤员呢,再吃出声音来你们给我出去站雨里吃!”
那口气那架势,就像李云龙在鬼子那儿吃宴席,教训和尚的吃相。(这句话好像应该留在本章说里吐槽的,我的手贱病又犯了,居然在正文里写出来了。大家还怎么玩梗?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我对不起广大段子手们。精分现场。话说本书已签约)
这间值守的小木屋是非常小的,只有一张床位,所以屋子里根本就无处回避。
90年代威沙群岛海防前线的条件,就是那么艰苦,一个岛如果名义上有4个战士值守,是不会给你提供4个人同时睡觉的床的,因为他们本来就要轮岗巡哨。
就好比古代潜艇上那些床位,也都是三个人合用一张床,每人每天严格分时占用这张床八小时。
顾鲲当然不好意思看着主人家被赶出去,连忙说:“没这个必要,我占了你们的床位,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要不今晚你们去我们船上睡,我们有吊床,也不会很颠簸的。”
顾鲲之所以不能睡船,并不是他水性不行,而是怕颠簸摇晃扯裂了刚缝合的刀口。
高健雄想了想,也允许两个战士上船,其他人依然留在岛上,准备一夜不睡。
顾鲲还想劝,高健雄制止了他:“我们来这儿就是来吃苦的,这里是华夏的国土,如果岛上一个华夏人都不剩,全是外国人,成何体统?这是原则问题,你不用劝了。”
顾鲲气势一矮,被对方的义正辞严所感,不好再说,只是讪讪地自辩:“我没那个意思,我其实也是华夏人嘛。”
高健雄:“你说的是民族,我说的是国籍,大是大非,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能含糊的。我也是看在你说汉语、是华夏人,才让你上岛的。今儿个要是遇到越南船,是绝对不能让靠的,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阴谋。”
高健雄说着说着兴奋起来,也不知是卖弄还是怎滴,就捋起袖子,炫耀自己的伤疤。
原来他手肘上有一个被子弹贯穿的陈伤,他就指着这伤口,很骄傲地说:“我当兵超过十年,八年前参加过跟越南人的夺岛战,按我的资历,又没怎么念过书,本来能混到四级军士长就不错了。之所以现在是二级,全靠这一枪的苦劳。所以我是一直很警觉的,时刻提防着越南佬。”
一旁的陈丽和顾盼听得有些心惊动魄,顾盼忍不住好奇追问。
高健雄一看有女人感兴趣,就更得意了,说得绘声绘色:“当年越南佬也没敢跟我们宣战,咱也不宣战,他们就是想制造既定控制事实,多登陆些岛,也不跟我们打。
上面也给了我们死命令,不能开第一枪,不能制造国际争端,只能自卫,双方就在一块大石头上各站一边对峙。我们指导员都没办法,最后就想出不许先开枪、只夺旗的打法,逼那些越南佬先沉不住气。
越南佬也怕事闹大,不敢先杀人,往往就朝着夺旗手的手臂开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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